舟行晚没有立即回应。

他看着招绝不情不愿地?跑去找丹珩,直到人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边往人流流向处赶边问:“师兄不觉得这次妖族来得太蹊跷了吗?”

前脚被剖丹的受害者刚出来,一群人涌上来找他的麻烦,各自互相猜疑,后脚妖族就杀上来了,这说后面没鬼,谁信?

玉秽莞尔:“妖族的想法自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蘅晚问我,我又从哪里知道?”

舟行晚道:“我中间离开过一段时间,却也知道妖族一开始对天极峰只围不攻,后来听说他们只在峰脚上游荡骚扰,正经的进攻却是没有的;而如今那些妖族却又分出不知多少数量散去各地?围剿其他门派,且不仅不退,还要再进……师兄觉得妖族数量到底有多少,能经得起这样的多方作?战?”

玉秽仍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点?我也想过,妖族上回有大的动静还是百年之前,百年前的围剿过后,妖族便沉寂了下来,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动作?才?又越来越大了,想来应该筹谋已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准备得齐全些也很正常。”

舟行晚点?头?,似也觉得玉秽说得对:“听说师兄在家时与家中关系极好?,两?个幼弟都很崇拜你,不知师兄与他们关系如何?”

他话题转得快,玉秽没有设防:“自然是极好?的。”

“师兄说的是哪种?好??”舟行晚沉沉看他,眉眼间锋芒毕露,“是自小亲近兄友弟恭的那种?好?,还是为了做戏可以随时牺牲掉他们的好??”

“……”玉秽沉默了两?秒,倏然笑了:“我怎么听不懂蘅晚在说什么?”

舟行晚声音发寒:“那我来帮师兄回忆一下吧,妖族围峰的那天,你正巧杀了你的其中一个胞弟,是不是?”

玉秽没有立即回应,他眯起双眼,似乎在思考舟行晚的问题,半晌才?说:“又是尘轻雪给你说的?”

那天那件事只有尘轻雪撞到了,而舟行晚正处于昏迷之中,以他跟尘轻雪的关系看来,后者会把?这件事说给他听也不让人意外。

舟行晚自知露馅,却还是不愿把?尘轻雪拉下水,只道:“人在做天在看,师兄做过的事,难道不敢承认吗?”

“蘅晚都这么问了,师兄要是不承认,岂不是显得我做贼心虚?”

回忆起当天的事,玉秽语调里外都透着惋惜,他略有些疑惑地?偏过头?来跟舟行晚对视,似乎真的不解:“蘅晚觉得我杀他杀错了吗?”

他道:“可是他做错了事,不肯改正。你看这段时间人心惶惶的天极峰,这都是他、还有我背后的玉家造成的,不仅是他,难道我另一个弟弟、我的父母,他们就不该死了吗?”

这个逻辑无懈可击,舟行晚却并不为玉秽的大义灭亲感?到动容,相反阵阵寒意霜冻了他的五脏六腑,尤其“该死”两?个字被玉秽那么轻描淡写地?用在了至亲身上,令他难以接受。

舟行晚说不出的恶心和心悸,他咬牙道:“可他不是你弟弟吗?”

“那又怎样?”玉秽问,“蘅晚还是我的师弟,师兄爱你如珍宝,你犯了错,静元针的责罚也没有少。”

“……”舟行晚彻底跟玉秽说不通了,他原本只是怀疑这场妖袭的蹊跷,想要顺藤摸瓜捉玉秽一个错处,谁知错处没有捉到,反而越加证实起玉秽此人的无情变态,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舟行晚于是终于放弃了跟玉秽交流的想法,后者不以为然,还仿佛没发现舟行晚的冷待似的,不时与他说两?句话。

舟行晚不欲搭理,只偶尔挥剑砍杀路上遇到的散妖,且越是与他们交手心中的疑惑更甚:实力这样不堪一击的妖族,连他这种?对灵力的掌控还不熟练的都能轻易对付,哪怕聚集地?再多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天极宫就是被这样的妖类围困了十余天的吗?那些小门派就是在这样的妖族的围攻之下被颠覆的吗?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舟行晚抿着唇,一路杀到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