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自然多?恳切,跟从前任何一次关心的样子都别无两样。舟行晚看?得心神片刻恍然,而后暗度如果连这样的关心都能作?假,这世上可能就没有真的东西了。
这样鲜明生动的流毓……怎么会是假的呢?
又或者这样真诚恳切的流毓……怎么会要他去死?
舟行晚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已经理不?清关于流毓的一切,却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他突然就不?想知道一切因由:关于流毓为什么要骗他、流毓怎么骗他、流毓如何一步步将?他圈进无可脱套的牢网之中,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舟行晚收回目光,只低声问:“你跟玉秽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虽然显而易见流毓是通过玉秽搭上的妖族这条线,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因此就发?展成从属关系:不?然两人也不?会对如何处置他尚有分歧,而流毓毫不?让步,甚至当?着第?三人的面子不?给玉秽下。
至于那位“妖主”……舟行晚尚未见过,不?知是什么样的人,但根据刚才听到的谈话看?来?,这位妖族之主似乎对修仙界内部的事不?是很感兴趣。
那又为什么会跟玉秽合作?呢?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本来?以为流毓不?会回答,却没想到对方还真想了想:“为什么不?合作??妖主想要人妖两族地位颠倒,人族为妖族所奴役;师伯想要推翻规则再重新浇筑,他觉得世事不?公,万物生灵皆是九州一员,却由人族掌握了大部分资源、且人族内部都无法?将?这些资源平分,未免太不?公平。”
后面这段跟舟行晚先前想的又有所出入,男人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不?是想要除掉一半人族吗?”
“不?是哦。”流毓笑?着,却莫名?让人心里发?渗,“他的公平可不?是建立在人族之上。”
所以,所以……
“只要死了一半就行,就算那一半包含了所有的人族也无所谓,这才是师伯的想法?。”流毓道,“要不?然他怎么能跟妖主玩到一起呢,妖主想杀的是所有人族杀不?完就全做奴仆,而师伯,他无所谓人族的生死,所以当?然跟妖主不?谋而合啦。”
这个事实太过疯狂,超出了舟行晚平生最?大的想象力,他咽了口口水,忽然想到流毓如果她跟玉秽不?是完全的同?谋,那么玉秽想要助纣为虐毁杀全人族,流毓又想做什么?
她刚才用“能玩到一起”来?形容玉秽跟妖主,因为他们虽然目标并不?完全一样,换个方向倒也能统一,可实际上流毓也是能跟他们“玩到一起”的人,玉秽跟妖主的行事作?风这么偏激,那流毓呢,她要做的事可能是能平和解决的吗?
舟行晚心脏怦怦直跳,他看?着流毓:“那你……”
“我嘛,其实跟师伯也差不?多?。”
流毓坐在床前,垂首收敛神思,眼中却跳动着激烈的火光:“师尊,您还记得迷迭境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舟行晚点头又摇头,迷迭境里发?生了太多?事,他怎么可能一一全都记得,更何况他并不?清楚流毓指的是哪件事。
流毓回忆道:“最?开始的选拔,我以头筹之名?夺取试炼资格,众人却要我将?自己采来?的灵华草送给游蕤那个草包师尊,这您记得吗?”
舟行晚隐约有点这么个事的记忆,对那名?已经亡命的“游蕤”却是想不?清楚样貌。
流毓道:“他们以我需要他们保护为由强逼我交出灵华草,后来?突遇险境,却以我修为最?深为由要我善后师尊,这您记得吧?”
舟行晚想起了一点当?时的记忆。
流毓继续说:“迷迭境结束以后,师尊破格收弟子为徒,却有人谣言咱们师徒之间的清白,想要靠这个来?掩饰他们未能进入内门的无能师尊,这您有印象吧?”
舟行晚听她一连三个“您记得吧”,心里莫名?发?虚。
流毓笑?了起来?,是很不?符合她样貌的明媚的笑?,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