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

“阿晚的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既然喜欢你,为什么要做让你为难的事?”

“……”这倒显得他非要“说个清楚”的行径有些无理?取闹了。

舟行晚心怀愧疚,一面觉得尘轻雪那么全然信任,他却疑神疑鬼,一面又觉得不把事说清楚心底不舒服,最终还是说:“她说的是真的,但不是夺舍,我这具身?体里……确实?曾经被别的人占了。”

他把自己的过往告诉了尘轻雪。

尘轻雪是第?一个让他想说这些的人。

舟行晚当?着从没想过的人的面将自己的人生慢慢梳理?清楚,其中还有很?多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的细节,如今想起来,他的前半生如走马观花,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记忆,但其实?不过短短一年都没有到。

他说逝去的双亲,说养育自己的舅舅,说出的那场车祸、刚来这个世界时的种种委屈、想要回去做的种种努力,还有……最后知道真相的迷茫。

“我那时候不知道我是谁了。”他说,“那时候为了死?,我想尽一切办法,其实?我很?怕痛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原因,我竟然很?容易接受习惯,慢慢已经不觉得痛了。”

尘轻雪神情复杂:“阿晚……”

“我很?对不住你,我不想那样的,但是我真的很?想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对不起的两个人之一,还有一个是流毓,尘轻雪,我那时候不知道,如果再让我选,我不会再那样了。”

他说着双肩颤抖起来,舟行晚捂着自己的脸,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流下?,尘轻雪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阿晚,都过去了。”

舟行晚不住摇头:“我骗了你们,那些人真是我杀的……就算不是我杀的,也是我这具身?体……我不干净,我手上?好?多无辜的人命,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一来就这样了,尘轻雪,我不干净……”

“没事的,阿晚。”尘轻雪拥着他,像哄小孩那样拍着他的背,“你没有错,错的是霸占了你身?体的那个人,你什么都不知道,也阻止不了。”

舟行晚道:“其实?他说得对,如果我们一开始没有换,我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谁知道我会不会做出比他更过分的事呢?我很?怕,我怕他真的是另一个我,可我又觉得不对,在我还是他的时候,我尽量把一切事都做到最好?,我没有给他留哪怕一个烂摊子,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尘轻雪道:“阿晚没错,错的是他,他天生恶骨,又逃避承担因果,所以把一切事都甩到你身?上?,好?显得他是一个多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阿晚,你别被他带了过去,你若不好?,我怎么会喜欢你?”

他已经不知强调了第?多少次喜欢,舟行晚以为自己早就麻木,这回听到的时候心脏却仍然悸动。把自己说哭的男人抹了把泪,舟行晚在尘轻雪怀中抬起头来,眼神里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早习惯了,真的。可是尘轻雪,就算这样,你也还是喜欢我吗?”

尘轻雪只觉得心疼死?了,他强忍着身?体力行告诉舟行晚自己有多喜欢对方?的欲望没在男人的额头上?亲下?来,隐忍道:“喜欢。”

舟行晚不信,他觉得“夺舍”“异世”这样的事相当?离奇,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应该敬而远之才对,尘轻雪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对方?脸上?的表情太真,真得他觉得自己可以相信一下?。他看着尘轻雪,许久才问:“那我还可以亲吗?”

尘轻雪一愣,他没想到话题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绕了回来,眸色变得幽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舟行晚眼神失光,略有些尴尬地撑着尘轻雪的手,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不能就算了。”

他就要起来,却不曾想被人抱得更紧。尘轻雪将他一整个人都圈在怀中,鼻翼呼出灼热的温度:“阿晚现在没有喝酒,一会儿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