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失态、第一次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从容不迫的虚伪的笑,取而代之?的是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耳朵用不上我?可?以帮你割了,眼睛用不上我?可?以帮你挖了,我?要干什么说得做得很清楚,或者师兄猜一猜,如果猜对了,我?一会儿下手再重些?。”
他拿剑在玉秽脸上比划,却始终没有?真正动手,半晌冷笑:“师兄怎么不笑了,你平时不是很喜欢笑吗?”
玉秽凝声道:“你现?在回头,师兄还能当没发生过。”
舟行晚一顿,随后“哈哈”笑了两声:“你当没发生过?”
难道玉秽还以为真是自己对不住他不成?
舟行晚越想越觉得好笑,尤其想到玉秽先前种种作为,若非想要让对方也?受一受静元针的痛苦,他非现?在一剑把人了结了不可?可?是不行,可?是还不够,玉秽是该死没错,但他死的前提必须是把他之?前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都拿回去,否则他凭什么死?
死,也?是要先拿到资格的。
舟行晚从不否认自己记仇,不仅记仇还睚眦必报,尤其玉秽这笔仇他从穿过来开始到现?在记了好几?个月,现?在玉秽说当没发生过……
他怎么敢?
舟行晚手上一个没拿稳,手上的剑在玉秽无瑕的脸上擦出一抹红痕,他却并不介意,只?道:“晚了。”
他没说什么“晚了”,玉秽却并不笨,他轻而易举从舟行晚这两个字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顿道:“蘅晚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已经脏了,尘轻雪不会再要你,除了我?以外你……”
话没说完,他从舟行晚故意释放出的灵气里感觉到一两丝并没有?出现?在此处的人的灵力?,脸色一变:“你……是他……”
“你的话有?两个错误,第一,”
舟行晚把剑收回,过程中又不小心摩擦到玉秽,在他脸上加上新的划痕:“我?不缺男人,不是非要谁的爱不可?,就算你算计成真,我?也?不会因为被药物颠乱的理智而自责自毁,我?只?会更恨你,不会因为想要谁的爱而对谁摇尾乞怜。”
“第二,如你所见,尘轻雪帮我?解的药,我?有?空了提他来向师兄你道个谢。”
“第三,师兄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分散了这么多分身,却唯独被我?找到本体;又为什么现?在想要跟分身换体金蝉脱壳,却使不上力?,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他抬起头,终于看到这个院落的题匾:鸦影居,很晦气的名?字,他很喜欢,适合当做玉秽的葬身之?地。
唯一可?惜的是:玉秽还不能死。
玉秽心事被他说中,顿觉危险,然而事到如今被舟行晚亲自找上门来,他再想跑已经晚了,只?能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为何师兄先前不管我?如何生气怒骂都只?是笑,因为灵力?被封的我?确实不是威胁,怎么都翻不出师兄的手掌心,你想做什么都能行,自然不必把我?放在心上,自然不必在意我?的哀笑怒骂。”
他缓缓地,勾出了一个跟从前的玉秽如出一辙的笑,玉秽心神一震,恍然间?明白了舟行晚说这个话题的原因:如今他们地位颠倒,从前他怎么对的舟行晚,舟行晚要怎么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