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房间里还有没有贼。”

他?说是“看贼”,却光明正大目不转睛盯起了玉秽。

玉秽毫不在意,或者说他?从始至终脸上的笑就没淡下去过,直到看到尘轻雪往舟行晚那边走过去,他?才慢悠悠站起了身:“天也晚了,慎儿还在房间等?我,吕道友慢慢找吧,我先回去了。”

“我呸!”

直到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吕品?才转过头去愤愤看向舟行晚:“蘅晚玉尊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没有?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原本咽下去的委屈在这一瞬间重新涌了上来,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回应而已,却轻易调动起他?所有情绪,舟行晚闭了闭眼,然后摇头,努力掩饰着差点显露于人前的失态。

“没事就好?。”吕品?松了口气,又?看向尘轻雪,态度一改刚才的嫌弃,“你真是神了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还有别人的?”

尘轻雪垂眸看着舟行晚脖子上染着细雪的纱布,没有说话。

吕品?还在一旁滔滔不绝:“要不说怎么你是师兄呢,虽然话多了点、懒了点、爱使唤我了点、不做人了点、喜欢抢人东西了点……算了我不说了,再说我夸不下去了。”

尘轻雪:“……”

“算了,你给蘅晚玉尊上药吧,我去盯房,看看别琼尊那边还有动静没。”

吕品?摆了摆手,他?按下腰上的剑出去,还贴心地帮他?们把门给关上了。

当然没关上,门刚才被他?们撞坏了,恐怕明天还得跟店家?商讨一下赔偿事宜,想?到这里,吕品?就一阵头疼。

房间里就只剩下舟行晚和尘轻雪一倚一坐,昏黄的烛火可照方寸之亮,他?们可以互相看清彼此的眉眼、每一个细微表情,却又?同样沉默不出声音,只在不小心对视上时默契避开目光,然后在下一次再次撞上。

……好?奇怪。舟行晚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心道他?怕什么,现在尘轻雪是他?救命恩人,他?看看救命恩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就是不好?意思。这回旁边没别人了,房间里陷入沉默,舟行晚不可避免地想?起尘轻雪闯入房间的前一秒玉秽正要对自己做什么,心里又?惶恐又?后怕。

如果尘轻雪他?们晚来一点、或者根本没有想?到要来给自己送药,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玉秽不惜跟他?们鱼死网破,以流云宗的名义强行驱赶他?们又?要怎么办?

种?种?不安的心绪塞填进?胸膛里,舟行晚眼尾发酸,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却感觉到一只手托举起自己的,他?朝着那道力量看去,一抹白光从尘轻雪指尖溢出,无?数细碎的雪在空中拼凑出几个文字:【不是你的错】

舟行晚心下一惊:尘轻雪已经知道玉秽是要对他?做什么了吗?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

下一段文字立马驳斥了他?的猜测,舟行晚大脑一空,还没放下心来,却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清凉,他?低头一看,是尘轻雪在给他?拆纱布。

今夜风冷,桌上那点豆子一般大小的烛火被从窗户灌进?来的风吹得明明灭灭,伤口在这种?可见度下并看不清,尘轻雪施术关了窗户,又?加强了蜡烛的亮度,这才终于看清楚那道又?被撕扯出新的裂口的伤。

他?打了水,把伤口处那些旧的药物残留一点点全洗干净,期间不住观察舟行晚的表情,但凡看到他?动了一下眉,手上动作就会更轻一分。

脖子上的痒意因为他?轻柔的擦拭稍微有所缓解,舟行晚仰着头任他?摆布,最大程度暴露在人前的弱点毫不保留地彰显着他?的信任。待把旧药洗净,尘轻雪看着闭着眼靠在床头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沾上药就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