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下?沉,他唇边依然勾着令人?无可?挑剔的弧度,只是?冷意更加明显,像是?在酝酿一场足以撕毁繁盛夏日的冷冽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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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并不与仙京直接交临,一行人?越过通连两界的关卡,等真正到了仙京,又?是?好几日过去。

人?皇派来接待的人?一早就候在仙京入口,负责人?把?他们送到落脚处歇息,却不忙着送他们进殿觐见。每逢问起就说君上事情繁忙不方便见客,再问就直接装没听见糊弄过去,若不是?没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舟行晚都差点要以为他们是?被骗过来软禁了。

“真是?奇怪。”

这日舟行晚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流毓一个剑式练了半个时辰才终于舍得收剑,她动作轻柔地擦了擦剑身,说:“请人?来的是?他,不肯见人?的也是?他,这要是?在修仙界,我非……”

“什么话你都敢说,别忘了现在是?在哪里。”吕品?觑了她一眼,“这边跟修仙界不同,实力不能代表一切,你说话还是?小心些,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了传过去,就算人?皇把?你扣了也没处说理,到时候就算消息传回流云宗,你们宗主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毕竟人?界跟修仙界之间的差别太大,为了防止有修仙者在这边胡作非为,修仙界那边定了重重限制,如果有人?公然插手这边的事,是?要遭到修仙界那边群起而攻之的。

流毓也想到这层,却不以为意道:“大不了我跟流云宗脱离关系,普通凡人?而已,还不是?我的对手。”

吕品?平时跟他玩笑居多,这会?儿却难得正色:“还说这些呢,你就没有感?觉到最近灵力周转不如以前顺畅了吗?”

流毓虚虚握了两下?手心,确实感?觉到异常,还没说话,就又?听吕品?说:“为了保持两界平衡,最开始离开人?界的道祖在关口下?了禁制,但凡来到人?界的道者修为必定受限,哪怕手脚通天,在这边强行催动灵力,也是?要受反噬的。”

流毓愣愣,她只知道人?界不适合修行,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半晌才喃喃道:“你倒是?了解得挺多。”

如果在往常,吕品?大概会?跟她臭屁一下?,这会?儿却沉默了好久,才一脸凝重地说:“是?,我不是?第一回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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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吕品?,尘轻雪也不是?头一回来这里。

人?皇推脱谢客的那几日大概是?在暗中观察他们,因?此虽然明明最开始的邀帖上只请了三个人?,他却对多出来的舟行晚四个毫不意外,几天后?终于“忙完”,负责人?请他们入殿觐见的时候,没把?他们中任何人?落下?。

“仙人?!你们终于来了仙人?!本?君盼了你们好久,盼得心都要死?了,可?算是?把?你们盼过来了!”

大殿上,原本?高坐在九重玉梯上的玄衣男人?甫一看到尘轻雪就激动地扑了过来。他动作极快,墨玉制的流冕珠子分散歪斜地到处晃荡,男人?却浑然不觉,只是?抓住了尘轻雪的袖子,几乎要痛哭涕零:“仙人?,你帮帮本?君,本?君可?以开出任何条件,本?君甚至可?以废除祖制,捣毁限制,你们修仙界从此在人?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烧杀抢掠概不过问,只要你答应本?君这一个要求,本?君命都是?你的,求你了仙人?!”

他说着就要跪下?,饶是?尘轻雪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袖子也停不下?来,于是?也当机立断地跪在那男人?对面,场面一时变得忙乱仓促起来,看上去滑稽极了。

剩下?几人?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尤其舟行晚就站在尘轻雪旁边,那边一动,他难免也被波及。舟行晚被两人?冲撞得没有站稳,踉跄着就要摔在地上,一股力道将他揽进怀中,舟行晚侧头一看,竟是?玉秽,立马像见了鬼一样把?自己扯了出来。

玉秽莞尔一笑,并不在意。

另一边,吕品?见势不对,连忙去拉那位人?皇:“君上,君上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何必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