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水自得?地瞥了眼?舟行晚的字,一顿:“你这字谁教你的?虽然有写错的,但本君竟然认得?出?是什么,真是好生?奇怪。”
舟行晚低头,看?着自己写得?不是很顺手?的繁体字,没有说话。
确实有些勉强了,虽然从出?发来到仙京的这二?十几天里他一直都在看?那些闲谈杂志,但看?和写完全是两码事,有时候写顺手?了,他还是会忍不住写出?简体来。
但没办法,谁让这个世界的文字就是繁体字?顾及到字迹可能不一样,舟行晚已?经很避免在原身认识的人面前提笔了,但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他这个哑巴的状态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光凭比划交流太不方便,如果字迹的问题无法避免,他至少也不能在字体这方面露出?破绽。
舟行晚轻轻吐了口气,没有回答颜如水的问题。
好在颜如水也不是真的问他,自从话匣子打开以?后他好像满脑子都是宁仪,对?别人的事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朝中弹劾宁仪的人太多,他许多话找不到出?口,这回抓了个不会说话的仙人,虽然沟通有碍,却不影响他向人倾诉自己的感想。
说完宁仪的好话,他又开始跟舟行晚倒起了苦水:“可是你说,本君对?他这么好,他又对?我这么好,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见人?自从封了那什么‘相师’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人,也不见本君,你说,他是不是讨厌本君了?”
舟行晚一怔,眸光倏地锐利起来。
颜如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仍自顾自地说起他跟宁仪那些少年情谊,讲到后面情至深处,这位情绪不稳定的人皇又哭又笑起来,丝毫没有半点皇者应有的风度。
舟行晚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颜如水那句“不肯见我”,这应该是他今天听到的最有用的一句话了,耳边突然“嗡”地炸出?声来,舟行晚神色逐渐变得?紧张、凝重,两肩的疼痛提醒着他的处境,舟行晚脸上不断变化,然后慢慢地,所有情绪都被孤注一掷的坚定所替代?。
他当然相信尘轻雪他们不会放弃他,可是他向来不是把赌注压在别人身上的人,与其把虚无缥缈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自己为自己挣一个机会。
舟行晚再次幽怨起系统的不靠谱起来:如果不是害怕这么死了以?后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他真的会觉得?这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送死的好机会。偏偏系统这个时候消失又不给准话,害他每天胆战心惊,活着也像受罪,死了也怕后悔,进退两都难为,像是要?把他逼成疯子一样。
舟行晚握着笔,这回很注意尽量写的是繁体字,一笔一划工整地询问颜如水:如果我能让他见你呢?
房间里突兀地安静下来。
刚才所有似哭似笑的声音、浮夸的动作都随这这一句消沉下去,颜如水艰难地看?着这一段话,像突然不认识字了一样,他看?着舟行晚,又看?了看?写了字的纸,才刚露出?一个笑,舟行晚以?为对?方心动,还没来得?及再写字,眼?前猛然一片天旋地转,不仅他、他身前的那张桌子,还要?断了线的十二?旒冕,一颗颗珠子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震耳欲聋,舟行晚倒在地上,肩膀上的伤口彻底裂开,鲜红的颜色从青色的衣料里洇了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拿相师来拿捏我?”
颜如水狠狠踩在舟行晚肩上,脸色阴沉,“我看?也不用等尘轻雪的答案了,本君现在就杀了你,再拿他师弟来当人质也是一样的。”
舟行晚蜷在地上,颜如水的突然发难令他始料未及,他的眉头因痛紧紧皱成一团,大片红色染湿了他的衣襟,他想抵抗,却无奈伤处太多,倒在地上的男人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保持着狼狈的姿势令人宰割。
舟行晚重重吐出?一口血,倒是觉得?喉咙里舒服了点,哪怕到了这时候,他也不见半点弱势,他就这么浑身是血地躺着跟颜如水对?视,眸光不闪不避,反而把颜如水看?呆了。
他强忍着喉咙里刀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