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裂开的伤口倒是简单处理过了,但是并没什么大用,痛依旧是痛,他稍微抬一下胳膊都能感觉到伤势加重,舟行晚很难想象要?是一会儿写字,血会不会直接流出?来。

是的,写字来时路上颜如水跟他说了宁仪的情况:他虽然闭门谢客,但架不住想要?通过他来讨好颜如水的人如过江之?鲫,宁仪从一开始的直接拒绝到后面也烦了,他干脆写了一副对?子拦门,说除非写出?令他满意的下联,否则不必再扰,从此才得?以?清静下来。

【一篇好文易做,两三华词矫句,引经据典四五分,便有六七颜色;八九人来喝彩,称颂寒窗十年,百家诸学应崇我,千古留名,万世难衰绝。】

人皇的辇驾上,舟行晚看?着这副不算大雅但写得?十分巧的上联,开始思考对?应之?法。

颜如水看?上去是真的激动,他又把许多之?前不合宁仪要?求的下联搬了上来,说:“你别以?为我让你来试就是信你,本君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跟相师见面的可能罢了,你可知道这些人先前在本君面前夸下海口,却让我吃了闭门羹,他们的结果是什么吗?”

既然说到“结果”,那肯定是都死了。

舟行晚对?别人的死法不感兴趣,他开始钻研起那些失败的案例,却发觉其中大多数都不是好好对?对?子的,而是各种旁敲侧击地表示只要?宁仪肯见他们就给多少好处;这种舟行晚只是略微扫了一下就扔到一旁,少量的认真对?下联的则基本上顺着上联恭维宁仪的才气,其中也有不乏文采出?众者,只是拍马屁的痕迹太重,舟行晚看?了一眼?又同样扔在一旁。

颜如水看?他动作,不满地“哼”了一声:“怎么,想好要?怎么死了吗?”

舟行晚没被他影响到,他回想了一下颜如水说的他跟宁仪的那些过往,开始构思要?怎么发动这个不近人情的相师。

既然利诱不行、拍马屁也没用,那么……舟行晚想到什么,脑中一个激灵,整个人振奋起来。

他想他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了。

时间已?经很晚,仙京没有宵禁的习惯,再加上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相师府门口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来了来了。”

“就是他?长得?倒是人模人样,为了得?到人皇的赏识居然想到这么个歪主意,何?必呢?”

“猜猜这回会怎么死?这已?经是三百多少个了?”

“时间太久了记不清,反正起码有十年没看?到上赶着来送死的了,你说这人长得?这么好看?,看?上去也不像是缺钱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

周围嘈杂议论声不绝于?耳,来的人都是看?热闹的,那些人把相师府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却没有一个相信他能见到宁仪,所有人都在高谈阔论着他的死亡。

舟行晚勉强定下心神,却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那几人显然没想到来对?拦门联的人会是他,面上都浮现出?关切,甚至流毓着急地想要?冲过来,被他发觉,不明显地摇了下头。

虽然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脱身,但也有一成失败的可能,没必要?让颜如水想起还有别的人可以?连累。

走到相师府门口,早有人备好了纸笔桌案,看?到他后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轻蔑不屑,他就只是看?了舟行晚一眼?,然后问:“你就是来对?联的人?”

舟行晚点头。

那人便没再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舟行晚深吸口气,铺陈纸笔,把自己在来时路上想好的下联一个一个用繁体字写了出?来:

【万里学海难行,千百学士同攻,见微知著十九成,引以?八七迁客;六五分哀庙堂,悲恸社稷四方,三载功名又东流,两鬓如霜,一身来去空。】

他越写,越感觉到旁边注视着自己的管家眼?神变了味,既没有利益相诱也没有溜须拍马的文字逐渐展露于?人前,舟行晚心提一气,余光观察着管家的表情,心想自己作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