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半夜的不欢而散,舟行晚已经很有意避免跟玉秽的单独相处,无?奈后者总是?不肯配合, 明明舟行晚之前看原身的记忆跟他关系也没好到什?么程度, 玉秽却偏偏像是?要证明他们师门情深似的,有事找他、没事也找他,好似他们之间从没发生?过任何龃龉, 不仅如此还情比金坚,要不是?舟行晚当初眼睁睁看着?玉秽把?静元针刺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他都要相信自己跟玉秽是?下一秒就能跟抱在一起回忆往昔的关系了。

这回人来,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才刚进门, 舟行晚看清来人是?谁,几乎是?立马就冷下脸色。他不想?跟玉秽打招呼,于是?干脆低下头装没看见, 然后很自然地收拾才刚用过的两个杯子?。却没想?对方走路没声, 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自己旁边, 皱眉问:“你喝酒了?”

舟行晚这才看他,冷淡可?比琉璃的眼睛不带情绪地落在玉秽脸上, 也许是?因为刚喝了酒的缘故, 语气有点重:“有事?”

“蘅晚这话?说得好让师兄伤心,你我?之间的关系,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玉秽脸上看不出?半点伤心,他面容含笑, 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径直坐在舟行晚另一边的凳子?上, 侧过头专注地跟人对视。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型饱满弧度刚好,让他看上去?有一种迷惑人的亲切感?。大概因为总是?笑着?, 玉秽的眼底总是?含着?盈盈光华,而当他专注地跟某个人对视的时候,温和的笑意从眼瞳中间四散漾开,很容易令人产生?被爱意包围的错觉。

舟行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两秒,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回忆起尘轻雪来:尘轻雪刚才来时就站在窗外?,没问过他的意见,所以也没进屋;因此他哪怕喝酒都是?倚在窗台上懒懒散散地倒酒递杯,就算偶尔说点超过两人亲密程度的话?也总是?一脸真诚,不会?让人感?到冒犯。而玉秽明明同样是?故作亲密的行为,舟行晚并没有对尘轻雪感?到半点抗拒,却总觉得玉秽虚伪。他本来就对这个名义?上的师兄没什?么好感?,尤其经历了上回的事,更是?连表面的和谐都懒得维持,冷漠道:“有事说事,没事我?要休息了。”

“何必这么绝情呢?”玉秽叹了口气,那模样像极了面对自家孩子?叛逆期时无?能为力的家长虽然舟行晚知道他是?装的,“好歹十余年的情谊,若是?为了那晚的事,师兄给你道个歉,蘅晚总生?闷气,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舟行晚毫不领情,起身就要送客:“看来师兄没什?么正事。”

“这么着?急做什?么?时候还早,难得来跟你说两句。”玉秽抬起眼,笑意吟吟,转头却问起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尘轻雪刚才来过了?”

“……”这话?题转变得太过突然,舟行晚拿不准玉秽到底在想?什?么,一时不肯应声。

“蘅晚总这么戒备地看着?我?,师兄也是?会?伤心的。”玉秽从他手里抢了那两只杯子?放好,声音笃定,“你与他说过话?了。”

舟行晚没有否认,也并不觉得有否认的必要,皱眉问:“那又怎样?”

“我?应该告诉过你要远离他。”玉秽捡了个没用过的茶杯给自己倒了点水,他将瓷杯把?玩在手中,没有立即喝下去?,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怜悯,“本来你这段时间表现得很乖,我?已经打算回去?以后跟师尊商量将你体内的静元针取出?来,可?是?你现在这样,让我?不敢随便做决定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舟行晚胸腔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冒了起来。舟行晚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他拿静元针来威胁自己,更是?怒意难忍,皮笑肉不笑地问:“所以呢?我?现在又没害人,你想?再?给我?植静元针吗?这回要找什?么理由?我?没跟尘轻雪保持距离?还是?我?跟剑盟的人说上话?了?我?怎么不知道流云宗还有一条不听别琼尊的话?就要挨静元针的罚这一条规定?”

玉秽并不在意他的愤怒,他甚至对舟行晚的愤怒感?到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