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是很想不信玉秽没错,但这话由着?对方说出?来,又是这种“爱信不信”的语气……

根本没办法不在意好吧!

舟行晚恨恨看着?他,内心做了许久的思想争斗,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尘轻雪为什么会遭殃?”

玉秽笑意加深,反问:“你?该问他要做什么事。”

这两个不是同一个问题吗?舟行晚目露疑惑,还没来得及表达出?来,就又听到玉秽说:“不过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前蘅晚与他交好,视他作为靠山,如今这座靠山要倒了,蘅晚通身灵力尚还继续封着?,如果想为自己换个靠山,也该是时候了。”

他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舟行晚默默听着?,慢慢才回过味来:他说玉秽怎么突然想起来找他说这些了,敢情不是提醒他尘轻雪要出?事了提前做好准备,而是看他跟别的宗门的人走得近了心有不忿,于是来分化?他们?来了。

这么想着?,玉秽的话也逐渐变得不可信起来,舟行晚思忖片刻,半笑不笑地问:“师兄以?为谁好,你?怎么样?”

玉秽道:“你?我既是同门,何必说这些生分的话?”

……个屁!

舟行晚现在已经信不进玉秽半句,心道得亏他们?是同门,不然估计玉秽就骗别人去了。

他心思太过明显,根本是明晃晃写?在了脸上,玉秽一看就知道舟行晚在想什么,顿过之后往窗外看去,忽然说:“既然听的不信,蘅晚不如亲眼看看如何?”

舟行晚以?为他还要装,不明所以?地问:“看什么?”

“你?看。”

玉秽指了指下面,舟行晚跟着?看去,就猝不及防看到一身雪色的尘轻雪跟吕品?出?现在视野之内。

两人一前一后,尘轻雪占了身高腿长的优势走得极快,两人似乎有所分歧,吕品?在后面追着?,他一边拉扯着?尘轻雪的衣袖一边极力说些什么,整个过程尘轻雪连头都不抬一下,只是一味前行,再?看吕品?神情动作,只怕如果不是当街,他真的要当场跟尘轻雪吵起来。

舟行晚还从没见过他们?这个样子?,平心而论,从前就算尘轻雪跟吕品?偶尔意见相左,也大多是后者仗着?前者不能说话欺负人,而尘轻雪最多扫他两个冷眼,绝不会故意不理?人,更不会闹成现在这种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怎么样,蘅晚想去看看吗?”

恶魔一般的低语响在耳边,舟行晚意识回神,抬眼望去,玉秽温和?如旧,眼里却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鬼使神差地,明明舟行晚有意识到这可能是玉秽设下的圈套,他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头。

玉秽便从钱袋里取出?碎银放在桌上,他起身领了舟行晚下楼,从茶楼走出?去前还不忘提醒:“记得动作轻些,不要叫他们?发现了。”

舟行晚没做声。

像这样从同一平面跟在尘轻雪二人身后,吕品?的说话声比他们?刚才在二楼偷听时大了不少。舟行晚隐约听到了几个类似“没必要”“先回去了再?说”的字眼,似乎是吕品?在劝什么,奈何尘轻雪看上去一根筋到底,半个回应也不肯给。

他们?二人偷偷跟着?尘轻雪路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

在此之前,舟行晚从没想过“仙京”两个字还能跟这么简陋的地方联到一起:偏砖破瓦,矮舍漏窗,地上灰尘铺地,杂草从墙隙中钻出?,目之所及无?一不是脏污破烂,跟舟行晚前段时间所见所经的大相径庭。

在路过某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散发出?的恶臭味时,舟行晚终于没忍住皱起了鼻子:“他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玉秽说:“这是仙京流民的聚集地,在仙京最外围,大多是一些挣扎求生的百姓住在这里。前段时间长街失火,这里又新住了一批人,那时候你?失踪了,大家到处找你?,我也是那时候知道的这个地方。”

舟行晚问:“尘轻雪也是来这里找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