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2)

还有那天,被江户川那通电话打断的……田纳西当时想告诉他什么,她从没有……什么?

降谷心跳漏了一拍。

一种秘密展露一角的预感猛然升腾。

快想想,降谷对自己说,一定有什么出了问题。

田纳西绝对是个高傲的人,或说从小,远山暮原就是个高傲的人。

她或许是仗着从小就聪明过人的头脑,或许是仗着可以看透未来的本领,她从来是那个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观的人。

她会在吃提拉米苏时拨开可可粉以免沾到牙齿上,会在手指沾湿时优雅的用手绢擦拭干净。

所以降谷猛然明白不和谐处在哪里了,看着这份病历时田纳西曾这样形容——

“三天之后,他们打开病房,将一碗潲水样的食物递给奄奄一息的女孩。而一个婴儿会做什么呢?她抓着饭往嘴里塞,塞得满脸满身都是,塞到呛咳出声,像一个动物一样,不,像只野兽一样,毫无尊严,只剩本能。”

彼时听到这段话的降谷只觉得可悲,此时想来,一个毫无记忆的“婴儿”,也许会记得那顿饭的味道,记得周围人的目光,但她偏偏不该记的自己是如何的屈辱。

因为只有在意——因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才会对此感到屈辱,才会过了十多年仍刻骨铭心的记得。

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隐隐约约在降谷脑海中升起。

那个想法像是一个巨大的影子,单是想一下就让他充满了绝望。

不……不,也许只是她刚好这样记得。降谷安慰自己,也许只是自己天马行空,毕竟田纳西亲自承认了不是吗?她是在一两年前突然恢复记忆的,她不是远山暮原,她就是田纳西……

可是回忆像是破了口的堤坝,一旦有了第一个缺口,记忆就流淌而出——

“虽然不能描述出具体的特征,但是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人,无论变成什么样也能一眼看出来吧。”第一次合作时,他对田纳西说了这样的话,那时田纳西表情古怪,笑像是哭一样难看……

那是多少年前?五年,七年?

他不记得了,但田纳西的表情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

不,不,也许只是刚巧而已,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做到这一切的,这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了……

一定有什么证明这个想法是错的……

降谷几乎有些慌不择路。

他翻阅着桌子上的资料,田纳西……田纳西……田纳西……

他努力找着每一个证伪自己猜想的证据,就像是溺水的人努力抓住一颗浮木。

直到他碰掉了一沓泛黄的纸。

这是江户川柯南给他的,从书房的密室中拿出来的,属于田纳西的笔记。

笔记的开头写着四个英文字母。

“ysmy”。

降谷零看一眼就知道这是远山暮原的缩写,但不是罗马音,也不是英文简写,是一种非母语者并不常用的——中文拼音的简写。

他对此再熟悉不过,因为他和诸伏从小就用这种“密信”交流。

可是想来,他小时候为什么会学中文呢?又是跟谁学的呢?啊,他想起来了,为了听懂远山那句“对牛弹琴”,他抱着字典啃了两个星期,后来也正是她教会了景光和他中文。

这种缩写自然也来自于儿时的远山。

是啊,这种缩写分明来自于儿时的远山。

那么被朗姆带到那间老房子里的,和过往脱离了一切关系的田纳西,为什么会写下来自于远山暮原的缩写呢?

降谷零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的手指有些颤抖,颤抖到握不住那些笔记。

于是带着潦草字迹的笔记散落一地,有心理学——具体来说,是儿童心理学,研究一个孩子每个生长阶段应有的表现,文学——具体来说,如何写好一个剧本,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