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民女要告的,就是?这临安城里每一个?听风是?雨、以讹传讹,只靠推测、猜疑和臆断就妄议他人品行?和私隐的好?事者!”
“苏娘子。”
赶在知府开口之?前,傅舟便唤了她一声,提醒道,“我此前分明已经告诉过你,按照我朝律例……”
“我知道。”
苏妙漪径直打?断了他的话,“按我朝律例,散播流言的人从未被定罪。可古往今来,被谣言杀死的性?命,却数不胜数!其中?尤以女子居多!”
顿了顿,她又转过身,看向府衙外那些对她横眉冷对、嗤之?以鼻的面孔,“你们不是?喜欢听故事么?那我就再同你们讲一个?百年前的故事……故事发?生在清河县,女子叫巾莲。”
话音未落,登时就有断断续续的嗤笑声从外传来。
苏妙漪垂眼,缓缓踱步到公堂外,“我知道你们在笑什么,你们都?知道这位清河县的巾莲,你们知道她美若天?仙,知道她不安于室,知道她最后伙同奸夫毒杀了自己的夫婿……”
衙门外,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苏妙漪究竟想干什么。
苏妙漪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你们又有几个?人知道,这位巾莲其实是?位知书达理、温柔仁善的名门淑媛,与夫婿更是?伉俪情深、恩爱美满。可谁料后来因仇家嫉恨,他们二人才被编排进?了话本,村村传唱、乡乡张贴,成了人尽皆知的侏儒和毒妇。一朝声名尽毁,最后夫妻二人不堪其辱,跳河而亡!”
“……”
衙门外的嗤笑声消失了。
“流言被传出去的那一晚,我去见了义母,我告诉她,我会帮她澄清一切。可她同我说?了一句话。”
苏妙漪深吸了一口气,“她说?,□□之?名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扶阳县主眸光微颤,及时别开了脸。
苏妙漪抬起头,望向那刺眼的日光,“其实也?不对。泼在地上的水尚且能被晒干,可□□之?名却会像刀刻斧凿一般,永远印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如何自证,才能让它们没?有存在过?清者自清,真的不是?一句空话么?就算今日在公堂上,我们已经找了这样多的证据,证明那些荒唐无?稽的话是?有心?人刻意?捏造,你们真的就相信了吗?空穴才来风,无?风不起浪……你们之?中?又有多少人,已经打?算用这轻飘飘的两句话来掩饰自己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