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退休了。
田长卿按照约定接了父亲的班,只是没让他进派出所,给安排去了供销社做了售货员。
虽说自从爷奶意外去世后,田长卿再没作过妖,三年前重娶的妻子更是个老实巴交的女人。
但…谁知道呢,毕竟有前科的。
田宓姐妹几个不放心老爷子在家里头,就琢磨着将人给接到北京来。
但田红星同志有些思想很迂腐。
就比如,在他看来,出了门子的闺女们偶尔买些吃穿回来可以,但要让他住在闺女家养老,那是不可能的。
这也就有了今天给向阳买房的事情。
当然,小伙子自己出钱。
人家不仅眉清目秀还有才华,这几年的中文系也不是白念的,不提那些时不时在报纸上出版的短篇故事,就连文学小说都已经出版两本了,很是赚了一笔。
至于老头子不想来,要在家看顾着栾红梅什么的,这都不是事。
只要将人先忽悠过来,以游玩的借口。
等来了后,就不信留不住人。
而母亲栾红梅,倒不是他们这些做孩子的狠心。
且不说本就没什么感情,就是她们愿意接人过来孝顺,也得她自己愿意才行。
显然,栾红梅是不愿意离开宝贝疙瘩大儿子的。
所以这几年,为了大家都舒坦,除了向阳寒暑假会回家陪父亲外,田宓她们姐妹几个,每年钱票礼物没少寄,却只回去过一次。
说的再直白一些,若不是田红星还在朝阳村,她们姐妹几个是一次都不愿意回娘家的。
田向阳不知二姐脑中的万般感慨,规划好去大姐家的路线,转动方向盘,换了一条路后才问:“大姐之前不是说空不出时间吗?”
大环境在迅速改变。
去年年初,大姐夫升到旅政委后,便请了一个保姆。
田雨从生活琐事中挣脱出来时,孩子们也大了,最小的诚诚都十岁了。
忙碌了半辈子,乍然清闲下来,四十出头的田大姐不适应急了。
后来,在丈夫跟孩子还有弟妹们的鼓励下,去了部队小学里做了一名语文老师。
任教几个月后,她又在二妹的劝说下,报名夜校,为考取大专学历做准备。
按田宓的意思,待拿到了大专毕业证书,转正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民办老师跟公办老师不管在哪个时候,待遇都是不一样的。
田雨不知道退休后的差别,在她看来,无所谓民办公办,都是教书育人。
但丈夫还有弟弟妹妹,就连大儿子陈寻都考上了军校,田雨自然也愿意拼一拼。
于是乎,这一两年来,人又是学习,又是做老师,还要兼顾家庭,哪怕有一名保姆帮衬,也是忙碌的不行,经常错过姐妹们的邀约。
这一次能出来,属实罕见。
田宓将车窗往下摇了摇,瞇眼呼吸着穿进来的新鲜空气:“我给大姐打的电话,今天去看的两套房子位置都挺好的,大姐最近分到一笔钱,放在手上意义也不大,你的也是,不急着用的钱,可以考虑留意房子跟地皮…”
大革命过后,个体户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尤其当79年,第一个个体户营业执照批下来后,钻进商海里的人就更多了。
作为军人,娄路回他们自然不好做什么,但架不住好几个发小抓住机会下了海。
金钱上不够的时候,寻过来借钱。
田宓与丈夫商议后,也没提借,拿出一笔钱,遍地开花般的,签了合同,每个发小那边都投资了些。
当然,有钱大家赚,她没忘记与姐妹还有弟弟分享。
同时,也将亏损的可能性,讲的明明白白。
大姐夫跟三妹夫还有周建设本身就是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明,几番分析过后,拿出了不少积蓄。
至于四妹跟四妹夫,两人的脑子都好,大学辅修了经济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