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荀淑妃的眼底就有了厉芒和泪意,她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在心底,轻轻地唤了声:“凤仙,是我。”
沈女官忙转过身给荀淑妃行了一礼:“奴婢参见淑妃娘娘!”这些年,淑妃娘娘没少帮着贤妃娘娘,好多次娘娘遭人陷害,都是淑妃娘娘暗中周旋,除掉了祸害,这回,淑妃娘娘离宫才两月,娘娘就出事了。
姚贤妃在沈女官的搀扶下坐直了身子,满头青丝无力地耷拉在削弱的肩头,原本苍白的脸因为走廊里烛火的照射而显着萎靡的暗黄。她咳嗽了几声:“你来了。”
荀淑妃命令宫人开了门,她和桑玥弯腰走进潮湿昏暗的房内,并屏退了宫人。
桑玥走到姚贤妃的身旁,握住她的手,小声道:“娘娘,是我。”
姚贤妃定睛一看,骇然失色:“你怎么来了?糊涂!你不怕被冷贵妃发现吗?”
冷昭出了那样的事,冷贵妃训冷昭都来不及,怎么会关注到暴室里来?
“什么药?”桑玥问向沈女官。
沈女官如实作答:“娘娘染了风寒,太医院送的药,奴婢试喝过了,没毒。”
桑玥从沈女官手里接过药碗,用帕子蘸了少许,才复又递给沈女官:“娘娘,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我试着救你出去。”
姚贤妃心痛难当地道:“前几日,我去御花园散步,走到太液池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落入水中,尔后感染了风寒。吃了几天药,身子总不见好转,昨日夜里更是高热不退,然后我就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识了,半夜里,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就醒了,一醒就看见了荀义朗。我当时就吓得呆怔了,回过神来之后,急忙催促他离开。可就在这时,宫外响起了荆统领的叫声,说有刺客闯入,要搜查。他话音未落,其实已经闯入了内殿,荀义朗根本来不及逃走……”
桑玥按了按眉心,对着沈女官吩咐道:“那几日娘娘吃的风寒药还有没有?”
沈女官摇头:“昨晚,胡太医诊断过后,说药性不够强,把原有的药收回,又开了新的药。”
桑玥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冷然,精心分析了片刻,道:“一般的药不合适都是直接丢掉,哪儿能收回去?依我看那胡太医八成有问题,或许……娘娘你掉入湖中本就不是个意外。”
姚贤妃在桑玥的提示下,努力回想了当天的场景,喃喃道:“我就是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脚底打滑了,应该……是个意外吧。”
桑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有人提前看到你往太液池的方向而去,并提前撒了些滑腻之物,如酥油或者苔藓,这都是不无可能。若我猜的没错,前几日的风寒药里必是下了毒的,而今天的药,是用来解毒的,收回未用的药物,就不会留下证据了。”
荀义朗之所以冒死潜入宫里,定是有人将姚贤妃中毒的消息透露给了他,而且讲得十分严重,严重到他不惜半夜潜入皇宫一探究竟。荀义朗之所以这么重视姚贤妃,一是出于朋友情谊;二是出于对姚家的维护;三,或许还有着外人都不知晓的原因。
桑玥深深地看了荀淑妃一眼,发现对方的神色略微有些慌乱。看来,这个宫闱里,秘闻很多。
出了暴室,桑玥随着荀淑妃回了琉淑宫,一入宫,桑玥就开门见山道:“娘娘,你是不是该把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了?”
荀淑妃的面色一怔:“什么真相?”
桑玥的神色略显肃然,语气颇为郑重:“娘娘,我其实一直特别疑惑,这些年,你为什么对贤妃娘娘这么好?是因为家族关系还是纯粹的个人友谊?还有,荀义朗跟姚贤妃直接,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不说实话,我难以相信他们两个是清白的。”
“玥儿……”荀淑妃略微迟疑,“他们两个真的没什么……”
桑玥一看荀淑妃那样子就知道其间必有什么隐情,她话锋一转:“那么,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了,淑妃娘娘不想救荀大人,我也回天乏术,就让他们被皇上处死吧。”
荀淑妃的面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