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沉配合地眨眨眼,瞳仁外立刻蒙上一层水光。
奥利维·基思半晌没有接话。
他被罗彬文这句解释架在半空,下不来了。
这不仅显得他掷餐叉的样子很傻,还显得他做贼心虚!
“咚咚”。
敲门声适时响起,门外的人道:“餐后甜点。”
奥利维·基思立刻松了一口气。
谁都行。
只要能打断这种一边倒的节奏就行。
他放松脊背,“进来。”
简若沉扫过去一眼。
关应钧推门进来,他穿着一身服务生工作马甲,单手托着一个圆形托盘,眉眼低垂着,肌肉蛰伏在白色的衬衫下。手臂上黑色的袖箍在肱二头肌附近勒了一圈,显得那双臂膀格外精悍结实。
他把餐盘搁置在桌沿,将里面的法式焦糖布蕾取出来放到桌上。
简若沉没想到他竟亲自来,惊得一时没控制住表情,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眼泪砸下来一滴,正巧落在关应钧扶着餐盘的手上。
关应钧一顿,侧眸扫了一眼奥利维·基思。
那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法式焦糖布蕾扣在奥利维·基思头上,让他变成法式焦糖教授。
简若沉连忙不着痕迹踢了一下关应钧的鞋尖。
那杯布蕾完好无损地落在了奥利维·基思面前。
也不知道关应钧从哪儿弄的衣服,一点都不合身,胸前的扣子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开。
为了不露馅,他把手铐和手枪都卸了,乍一看还真像个寻常服务生。
卧底技术强悍。
眼神要是能再柔和一点就更好了。
关应钧放好了甜点盘,又收拾好桌上的残局,离开之前转头看向简若沉,从他裸露在外的脚踝往上,一点点扫到那双眼睛,确定简若沉是演的,才道:“先生,我似乎听到了你们的争执,请问您要报警吗?”
奥利维·基思:?
报警?
他就扔了一下叉子!
奥利维·基思勉强笑了声:“是误会,我们没有起什么争执。”
关应钧点点头,托着装满残羹的餐盘走了。
奥利维·基思松了口气。
简若沉也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关sir没理解他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控制不住把手铐往奥利维·基思手腕上一甩,直接把人抓回去。
这样做确实是爽,但西九龙重案组没有证据,就算抓回去了也只能关起来问一会儿。
不如从长计议。
古人有云,围师必阙。
面对濒临绝境的敌人不要逼迫,反而要留一条生路。这样,敌人对抗的意志就不会过分坚定,甚至会开始疑神疑鬼。
只有奥利维基思开始疑神疑鬼,不断地回忆当年的作案手法,甚至故地重游,重案组才有可能获得更多信息。
否则那些十几二十年之前的陈年旧案,很可能再无翻盘之日。
奥利维·基思听到问话后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杀过人,也知道伪装成维生素的苯甲吗啉。
简若沉表情内疚,“康纳特先生,您是我最后一个亲人,所以在面对您时我说话比较直白,没顾及您的心情,真不好意思。”
奥利维·基思觉得这顿饭,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鸿门宴。
可细细想来,他们对话时,简若沉虽然话中有话似的,但事实上简若沉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只要他能拿下科研基金的名额,那岂不能坐拥康纳特年利润的10%?
可这个基金毕竟不叫“康纳特x-x科研基金”,恐怕得凭真本事去拿……
奥利维·基思心思电转。
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是赚了,简若沉的话没什么内涵,本质上就是一个天真的蠢货。
一会儿又觉得简若沉一定知道了不少事,话中有话。
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