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离得很近,她抽出匕首,捅进了他的眼睛,随后用力一搅。

对方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缓缓失去了色彩,那些污秽的话,再无说出口的机会。

“你们这些人倒真是有趣,都用同一个法子来拿捏人,女子如何、清誉如何,却不问我手中的刀,够不够锋利。”

秦慧因怕自己不够干脆利落,给他存活的机会,又往心口、脖颈补了几刀。

等对方彻底断气之后,她才缓缓坐到地上,用力按住自己受伤的腿。

她喘着粗气,却笑起来:“确实是有点武艺傍身,不多不少,刚好够杀死你。”

或许是景执明喂的药并没有吐干净,她还是觉得浑身无力,昏昏欲睡,但这里实在不是睡觉的地方。

她喘息片刻后,用暗卫的衣服,将匕首擦干净,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

等她走后,原本就寄住在破庙里的人,才敢悄悄走出来。

“呼,那女子真凶,幸亏先前没察觉我们,要不然估计要杀人灭口。”

“竟然都不搜身,这可真是便宜了我们。”

说着,他们直接把暗卫的衣服扒下来,钱袋子、武器,所有能典当的东西一应吞了下来,至于尸体,自然是丢远些,任由他发烂发臭。

这些事情,秦慧因不算多清楚,却也算在她预料之中。

她当然知道里面有人,纵然前世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人,但施粥的事情一日不落,她有空也会参与其中,对于那些难民住在哪里,又要如何活,她应当比大部分人都清楚。

只是不在意会被人得知,也不想手染无辜之人的血,所以才直接忽视掉而已。

阴云不曾散去,夜雨悄然而至,淅淅沥沥,雨势微弱,只是带着寒意,可能会让她腿上的伤口恶化。

刺痛、钝痛,和心头的烦恼混在一起,秦慧因停下脚步,茫然的看着黑夜中,京城的景象。

还要去找宁王吗?

谁知道宁王究竟安的什么心,谁知道暗卫今日的举动是不是受他的指示?

他本就清楚景执明并没有死,两人又一直仇视,宁王对她所有青眼相待,似乎都源于此,而景执明又说他会解决好一切麻烦,但京中还有谁不知晓,她与宁王将要婚嫁?

景执明也许是有备而来,可事情若成,丢人现眼的不光是她,也会是宁王。

宁王会允许一个臣子,踩着他的尊严,来迎娶他表露过心迹的人吗?

怕不是希望她死在今夜,就此将棋局掀翻,避免他输棋一子的可能。

想清楚这一点,秦慧因瞬间明悟,命运辗转下,她微乎其微,无足轻重。

自重生以来,她百般努力,却从未手中真正攥住什么东西,借力打力,依托旁人,她别无他选,只得如此。

但是当大厦倾颓,她再怎样算计,都无济于事。

只是秦慧因不清楚,景执明究竟要做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雨越下越大了。

她衣衫尽湿,有人撑起一把伞,急匆匆朝她走来。

“还真是您?”看清楚人影,她有些惊讶地说。

“雨势这样大,您先去我那避雨,换身干净衣服,再说旁的?”

是王萍。

破庙坐落在城西,王萍也住在这边,而宁王也好,将军府也罢,都安置在东城,是朝廷早先就划分好的区域。

秦慧因看着她,并不言语。

王萍把伞举过她头顶,絮絮叨叨地说:“幸亏您整日施粥,好些人都认识您,知道您在这,直接把我给喊醒,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您来了。”

秦慧因张开嘴,艰难地发出声音:“好些人?”

“是啊,大家都记着您的恩情呢。”

王萍推着她朝住所走去:“快换身干净衣裳,您这样容易染风寒的。”

是了,她的重生也不算一事无成,好歹有帮到其余人,也为自己周旋过。

就算结局不算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