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要是让他爸看到他有这么个有钱的同学来家里做客,还不知道会起什么心思。

封隋把离开家当作死了的委婉说法,他想,怪不得迟朔那么宝贝那件旧棉袄。

不知不觉,封隋已经在心里把烂泥巴替换成了迟朔,把破棉袄替换成了旧棉袄。

然后这些无意识的转变并没有让封隋本人注意到,十几岁的封隋除了在乎老妈的揪耳朵,从来没在乎过什么东西或者人,他把对迟朔的兴趣简单地划拨为见色起意,经过那次对着男gv演员打飞机后,他连见色起意对象的性别也不是很在乎了,反正就是一时的玩具,是男的又有什么要紧?

“还好翟昌亮没把你妈妈留给你的旧棉袄剪坏了。”封隋语气一顿,欲盖弥彰似的悠悠加了一句,“我到现在也没跟翟昌亮丁辉他们联系过。”

他说的是没联系过,不是绝交,迟朔听出了封隋的留有余地。

迟朔没有接话,换了个主题,“你吃完了吗?”

封隋如获大赦地把碗一推,“早吃完了。”

迟朔垂目看见封隋碗里起码剩了小半碗饭,还被沾了汤汁的筷子搅得乱糟糟的依附在碗壁上,没说什么,把封隋的碗收拾走搁在最上面,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很快传来了洗碗的水流声。

“你快点,我等你,正好跟我的车回我家。”封隋搓着手在外面喊,“你家太冷了,我先回车里吹空调去了,迟朔,你快点啊,车就停在巷子口。”

“好。”迟朔答应了一声,接着他把封隋吃剩的碗单独放在一边,仔细地用塑料袋封好了,抹布三两下擦干净案台上的水迹。

走之前,他蹑手蹑脚地走进迟欢的房间,拿出一件大衣盖在迟欢的被子上,再帮迟欢掖好被脚,拿起搁在椅背上的褪色棉袄穿好后,他把手插进口袋,才想起来上午还给迟欢带了一样东西。

他把那个硬邦邦的小东西拿出来,轻柔地放在床头柜上,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随着房门的合上,从门外漏进来的光线由宽渐窄,直到变成一条细细的亮带,迟朔担心空气不流通,所以没有完全关紧房门。

床上,呼吸均匀得仿佛睡着了的女孩安静地睁开眼,侧过脸蛋仰头看向床头柜上哥哥留下的东西,一只粉色的陶瓷小兔。

小小的手从被窝里伸出去,握住了那只同样小小的陶瓷小兔,女孩把陶瓷小兔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像是攥着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冰凉的陶瓷几秒就被女孩的体温焐热了。

这一次,女孩阖上眼,带着清浅的、稍纵即逝的笑意,以及不符合年龄的辛酸。

――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有能力保护你。

25 | 23.暖气

【。】

S城的冬天是毋庸置疑的冷,本地人常常戏称在S城能同时感受到南方和北方的天气:室外是南方的湿冷,室内是北方的干冷,室内把你风成人干,室外再给一剂你透心凉。

一进家门,封隋就大呼小叫地喊要冻死了,鞋子都不换,直往客厅角落的地暖孔上扎去,边跺着脚边向吴妈抱怨老城区有多冷。

迟朔换上吴妈递过来的拖鞋,轻声说了谢谢,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挂到门口的壁架上。

他小心地接过吴妈倒的热茶,又说了声谢谢,这栋房子里的温度即便穿着短袖吃西瓜也是绰绰有余,就算没有热茶,身上没一会儿就回了暖,何况来的时候车上空调开得充足得有些过分了。

吴妈假意嗔怪道:“你这孩子,太有礼貌了,听你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谢谢,这么客气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栋房子里,迟朔只对吴妈和元宵颇有好感,便报以微笑。

“对了,元宵呢?”迟朔在外面院子没看到那条德牧,以为在房子里,结果到现在连狗叫都没听到。

吴妈道:“冬天元宵都是寄养在专门的宠物园里,夫人不喜欢房子里有狗毛和狗的味道,所以元宵一般不能进房子里,冬天外面又太冷了,只能寄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