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洁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塔哥,你怕你老子娘?”
封隋嗤道:“谁妈宝了,你没见过我妈你不知道,我妈可??嗦了,长篇大论一套一套的,别说我了,唐僧来都能被念死。”
封隋想到他妈的大道理输出头就疼,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妈给他灌大道理,要不是他妈说要回家待一段时间,封隋其实也不想拉下脸来找迟朔。
迟朔这种别人家的孩子是封隋最看不惯的一种人之一,他觉得这种人一天到晚只会死学习,人都学傻了,就是为了将来找个写字楼工作天天挤一个半小时的地铁通勤,可真是傻上加傻,而且他见过的这种乖学生都清高得好像天底下除了自己都是傻叉,他看不惯,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格外不能容忍别人也这么想他。
开学这几周,封隋发现,迟朔除了确实长得好看点儿,跟初中那个厚眼镜书呆子学委也没什么不同,而且似乎家里很穷,虽然学校规定穿校服,但遵守这个规定的很少,学校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迟朔却几乎天天穿着校服来上学,校服深蓝色的边都被洗成浅蓝了,越有钱的人越能一眼辨别穷富,封隋在剪彩仪式上见到迟朔的第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靠奖学金的穷学生。
封隋讨厌穷人,他觉得穷人就是喜欢卖惨的事儿逼,仗着穷什么事儿都敢做的刁民,所以他第一次见到迟朔,就把迟朔给他的发言稿拿撕了,顺手给了这个乖学生一个下马威。
不过,现在却轮到他有求于人家了,封隋心里别扭,本来是想语气软点的,可话一出口就又变得生硬起来了,才被李茹洁逮了个正着。
周扬丽道:“你别仗着咱们学委脾气好就欺负他,才不会放你水呢,别想了。”
封隋朝迟朔抬抬下巴:“放不放?”
迟朔转向封隋,温声道:“如果老师让我帮着改,我会认真批改,对每个同学一视同仁。”
意思很明显了。
“哇,学委拒绝人都拒绝得这么温柔。”周扬丽以手捧心,用夸张的语气道,“我感觉都要爱上学委了呢!”
这话一出口,班上就有几个暗恋着周扬丽的男生不满地望向迟朔。
迟朔笑了,他的发色不是纯黑,偏深棕,窗外的夕阳余晖流进来,给细细密密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周周,你别给我拉仇恨了。”
周扬丽撇撇嘴,“本来的事嘛。”然后拉着好姐妹李茹洁一块儿去上厕所了。
封隋很少有被拒绝的体验,导致脸上有点臊得发热,可想到他妈念的经封隋觉得还是耳朵要紧,于是拉了个椅子坐下来,决定再赖下脸求一次。
“迟大学委,算我求你行不行,我可以给你酬劳。”
穷人想要的不就是钱吗,封隋心里这样想。
迟朔目光闪烁了一瞬,封隋抓住了这个一闪而逝的神态变化,以为迟朔要答应了,结果心还没落到底,就看见迟朔这回很迅速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放水,我不能辜负老师的信任。”迟朔把课本合上,看了看手腕上一个很陈旧的表,“还有十分钟大课间结束,我得去把厕所外面的地清扫一下,抱歉,请你让一让。”
迟朔座位在窗边,封隋拉来椅子坐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迟朔出去的路,封隋拳头捏了又放开,刚好有人在后面喊塔哥,封隋脸色才缓和了些,顺着台阶下答应了一声,把椅子朝旁边重重地跺下,让开了道。
迟朔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从教室后面的清洁角拿上拖把和桶,朝厕所走去。
扫厕所是最累最脏的活儿,谁也不愿意干,这是迟朔在开学伊始自愿领下的任务,一是因为扫厕所加的素质分最多,奖学金里包含了素质分,高中不是义务教育,没有奖学金他就供不起自己上学,二是因为这样他可以不用在平时哪天留堂值日,他要赶回家给妹妹和爸爸做晚饭,晚饭做好了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下了晚自习还得去学校附近的工地里干两个小时的夜工赚钱,他的时间太紧张了,禁不起一点儿的浪费。
封隋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