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侧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牢牢裹在被子里,半边脸贴着枕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血色,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睡过去了。
然后,骤然惊醒!
他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的,冷冷的月光透过糊窗户的白棉纸,把木窗格的形状打在了地上,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
炭火也已经化成白烬,只余一点火星还在慢慢地烧,慢慢地熄灭。
屋子里没有呼吸声了。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踉跄着跳下了床榻,不顾动作突然撕裂了伤口,奔出里间,绕过屏风,探头去外间。
外间有一张吃饭的方桌,两边儿l放着圈椅,侧面窗下,放着一架大罗汉床,铺着褥子,放着引枕,条褥上的被子还乱糟糟的,上头却连半个人都没有。
少年死死地盯着空荡荡的罗汉床,瞳孔在颤抖。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他的瞳孔好似又已渐渐放大,既不明亮,也不锐利。
半晌,他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窝,脊背紧紧地靠在墙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道是在看正对着榻的那架屏风,还是什么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