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江折容却根本没在意横在地上的尸体,大步走向了她,握住她的手,看着上面的痕迹,语气有点心疼:“捆仙索?”
“对,这两个道士用捆仙索捆了我一下。”桑洱说完,就感觉到江折容的手收紧了些。
沉默了一下,江折容才宽慰她:“不用怕,回去之后我给你擦点药就好了。你没什么力气了吧,来,我背你回去。”
桑洱被他背了起来。前行了一段路,还没听到江折容问刚才的事,她有点儿意外:“小道长,你不问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折容的反应和她想象的有点不同。至少,她以为江折容对他人的生死,不会那么不在意的。
“嗯?”江折容侧过头,语气温柔:“那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桑洱一五一十地把经过告诉了他。江折容听了,却默然了好一会儿。
“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信你。”江折容笑了一下,随后,才轻轻地说:“我只是在想,我现在拿不动仙剑。即使刚才我在你身边,我又能怎么办呢。”
桑洱听了,有点揪心:“折容……”
江折容没让桑洱说下去,不管那是鼓励还是同情,他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刚才想吃的猪手,我让掌柜每个做法都来了一份,我们回去取吧。”
桑洱只好点了头。
之后的路上,为让江折容心情好一些,桑洱故意插科打诨,说了一些好玩的话题。在逐渐轻松起来的气氛中,有说有笑地朝家里走去。
快到府邸大门时,桑洱觉得自己已经歇够了,又记得江折容的身体不好,便提出自己可以下地走了,不劳烦他背。
江折容却不放她下来。
就这样走到了门口,却发现屋里有灯火的光亮,府门也开着。
桑洱和江折容都停了说话,看到前方的门里走出了一个身影。
江折夜回来了,就站在石阶上,淡淡地看着他们。
那只对他警惕又不怎么亲近的小妖怪,此时正亲密又信赖地趴在了江折容的背上。他们的手里还提着一些吃的。不知道是不是说到了开心的地方,他们面上的笑意还没消失。江折容的脸颊、耳根,更是泛着粉意。
桑洱呆了一呆:“折夜,你回来啦!”
她本来就在担心江折容在逞强,又知道江折夜是弟控,万一被他误会她趁他不在家时奴役他弟弟,那就不好了。桑洱立即松开了江折容的脖子,朝江折夜伸出手,像是解释,又像是提要求:“我被两个坏道士的捆仙索捆了,腿没劲儿,你快来背我。”
感觉到了桑洱迫切离开自己的意图,江折容的笑意消失了。
“过来。”江折夜走下了台阶,将桑洱挪到了他的背上。
桑洱松了口气,这下终于敢放心地压着对方的背了,伏在江折夜身上,让他背了进去。
他们后面,江折容关上了府门,站在长廊的尽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远去。
……
江折夜背着桑洱,回到了她的房间,在床边放下了她。
已经傍晚了,房间里很暗。
皮肤触到了冰凉的被子,刚才还不明显的灼痛和痒感,开始变得有点刺刺的,桑洱扯起了袖子,忍不住抓了几下那些印子。
江折夜扣住了她的手腕,冷淡道:“别抓了,涂药才能好。”
桑洱哼了一声:“我知道啊,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控制住又是另一回事。”
江折夜坐了下来,食中二指的指腹沾了些雪白的药膏。药膏泛着淡淡的草药香味,碰到温热的肌肤,化成了水一样的质地,既像涂药,又像是抚摸。
手臂涂好了,该到腿和背了。可方才的感觉有点奇怪,桑洱一把夺过了小瓷瓶,垂着眼赶人:“好了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快出去。”
最后一缕夕阳隐没在窗边,映得她的面容也幽幽的。大概是有些不满,她的唇不知不觉地微微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