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细语,说出来的话像拐着弯,温润动听,就像裹了一层晶莹糖衣的山楂。

秦老爷子听着心疼得不行,搓着她通红的手,叫人带着她去房里翻厚衣服喝热茶去了。

一番爷孙的激烈矛盾竟就这样被她化解了。

那天晚上回家,睡觉前,她坐在床边,秦序安看见她半搭在背上的长发下,是一条红得泛青的长印。

如同色白温润的美玉上多了条裂缝,扎眼得紧。3

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却压下了心里的动容,对她一番冷言冷语。

“你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徐嘉恩身形僵硬一瞬,只是垂下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此时听着爷爷仍在喋喋不休的教育,秦序安倒没觉得自己和姜明姗是多暧昧的关系,现下却也没辩驳什么。

他垂着眼,神色不明,抽了一口烟。

只说:“她想走,就让她走,在外头活不下去了……”

回来,她还会回来吗?

徐嘉恩这出逃的架势,谁也没告诉,怕是死在外头都不肯再回来了。

看自己孙子这不知悔改的死样,秦老爷子这回真生气了,差点蹦起来给他一肘子。

“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心肠像谁,又臭又硬!哪有这么诅咒自己媳妇的!”

秦序安想强调徐嘉恩已经和自己离婚了,但到底没说出口。

“她总会回来的。”

一句落下,不知道在安慰谁。

……

元旦过后,不过月余就是农历新年,是又一轮的购物高峰。

满服装公司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秦序安这个老板也没离开过各种批示的文件。

就在这时候,李秘书满头大汗地进了办公室。

秦序安不耐烦地递了个眼神给他,意思是怎么了。

李秘书擦了擦额角的汗,强颜欢笑:“姜小姐打电话过来,哭得可伤心了,说话剧没演好,观众给她喝倒彩,赶她下台。”

平心而论,姜明姗的确不适合演话剧,做主演就更别说了,扛不起剧。

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甜甜蜜蜜的,演不出隐忍感,没什么戏剧张力。

秦序安笔尖稍顿,写字却没停,但一撩眼皮,问道:“重点?”

“姜小姐想要您去……接她。”

公司忙,徐嘉恩这个正牌妻子又刚走。

他摸不清老板对徐嘉恩的态度,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姜明姗这麻烦人的琐事。

这么节骨眼和老板说这话,真是要了他老命了,真就手多接那个电话。

听了这话,秦序安头又开始疼得厉害,却还是阖上钢笔起了身。

“啧,走吧。”

第14章

车上,秦序安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

他感冒仍没好,痊愈的战线异常漫长。

期间,他到秦家吃了几餐晚饭,和爷爷见了几面。

老人家听着他的鼻音和咳嗽,就开始长吁短叹地落井下石。

“感冒还没好呢?呵,体己人不在身边,当然好得慢。”

秦序安额角跳得更厉害,烦躁感更甚。

剧院外。

姜明姗郁闷地坐在石阶上,她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满脸的眼泪,哭得鼻头通红。

刚刚她简直是被观众轰下台的。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秦序安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他觉得疲惫,还是抬脚走了过去,说:“明姗。”

姜明姗抬起头看他,泪眼蒙眬,整个人可怜得不行。

“序安”

她站起来,好不委屈:“你都不知道那群人有多过分!”

姜明姗开始大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