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才渐渐体会出他的阴险来。如瑾对外间事了解并不多,只能从凌慎之的简短消息中推测出一些,觉得皇帝似乎是在与内阁诸人暗中对垒。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跟自己的臣子如何,如瑾都不在意,关键是他屡屡拿蓝家来做挡箭牌和吸引嫉恨的靶子,让如瑾心中深恨。从重生的最初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她要彻底忘记那个人,将宫闱中的种种都深深埋藏在心底,然而却不曾想这一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蓝家竟与那人发生了比前世更深的牵连。
恨,又怎能不恨。御医每来一次,蓝家的光鲜就多添一笔颜色,如瑾对那个九五至尊的厌恶就更多一分。
每每想到曾在宫中与他相处过,如瑾便犹如吞了一只苍蝇般感到恶心反胃。
“姑娘?太太起了,我们过去?”见到主子一动不动坐在镜前,面色寒得比外头秋风还要渗人,碧桃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询问。
如瑾面无表情站了起来,“去吧。”然后也不等丫鬟掀帘子,自己迎头走了出去。碧桃和青苹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什么,各自跟上。她们总算是摸到了一些规律,每当有御医进府诊病的时候,如瑾的情绪就会特别不好。
秦氏也看出了女儿的不妥,拉了她在身边坐下,说道:“方才我听说有御医来了,你可是为这个不开心?你总劝我不要理会别事,自己却又如此。”
“一大清早的来给人添堵,真为着诊病倒是好了。”如瑾冷冷道。
秦氏叹口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就算真如你所说,这些都是那位至尊拿蓝家作筏子,我们又能如何?他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哪有我们反抗的余地呢。倒不如丢开了不管,爱怎样便怎样罢。”
飞云沏了早起提神的热茶端上来,如瑾接了捧在手里,紧紧握着却不喝,沉着脸说道:“也管的太宽了,史书我也看过不少,没见过哪位当皇帝的还替臣子挑选搬家吉日良辰。”
秦氏连忙扫了一眼屋内,见都是孙妈妈碧桃几个贴身的在跟前,这才放了心,不免责怪女儿:“说话别这么不小心,那样的人岂是你能挂在嘴边指摘的,若是在外头被人听了去,怕不要惹出大祸来。”
大祸?如瑾心底冷笑了一声。大祸她又不是没有经过,抄家灭族,白绫毒酒,前一世里皇帝赐下的恩宠可比如今厚重多了,她可是亲身经历过,亲口品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