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他们抵达以后,身为原告的祝婉也从府衙斜对面的茶馆走了出来。
他们看?着祝婉,气?得?眼睛都红了。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骨肉血亲,倒像是在看?生死仇人。
祝婉冷冷一笑,昂起头,不甘示弱地与他们对视。
原告和被告都已经到了,堂役击堂鼓三声,三班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喊“升堂”。
身着官服的崔照从暖阁东门?走进公堂,坐到了那面“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方。
他用力?一敲惊堂木,两侧衙役齐声高喊“威武”,同时?用手里的木棍齐齐敲击地面。
崔照道:“将原告和被告都带上来!”
原告祝婉和被告邹天翊、祝族长都被带了进来。
但让崔照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一群老百姓跟着走了进来旁听。
看?着乌泱泱一大堆百姓,崔照的脸都黑了,怒视一旁的冯师爷。
都说了必须低调处理!
必须想办法把消息压下去!
有这?么多人在,还?怎么低调,还?怎么压制。
冯师爷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讪笑着不敢吭声。
人已经进来了,总不能再?赶出去,崔照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但心中对于祝婉的不喜又更添了几分。
他直接跳过了祝婉,先去问?邹天翊认不认罪,然后把祝婉状告他的几项罪名都说了出来。
邹天翊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入赘之事,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提起,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且邹天翊没?想到祝婉心里这?么恨自己,恨到宁愿与他玉石俱焚的地步。
既如此,就不能怪他这?个?做爹的无情了。
所以邹天翊一开口?,就说自己平日对祝婉到底有多好。
祝婉吃喝不愁,平日里的用度也都没?有克扣过,该聘请的婢女小厮也都聘请了。他真不知道祝婉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再?说了,祝娘子去世时?,祝婉才六岁。
他这?个?做丈夫的、做爹的不去接管商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商铺倒闭吗。
父亲对女儿,有天然的身份和道德压制。
即使父亲做得?再?糟糕,活得?再?糊涂,也会有很多人觉得?,身为女儿不应该反抗。
更何况在周围不少?人看?来,邹天翊对祝婉算是很不错了。
邹天翊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阿婉,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难道就因为我?想给你安排一门?婚事,你不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所以就要闹到府衙来吗。
“我?们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还?能把你绑上喜轿不成?”
邹天翊还?暗搓搓道:“还?是说,你不是不愿意嫁人,而是担心我?给你的嫁妆不够丰厚,所以你要趁着这?个?机会,要走整个?锦丰商铺作为你的嫁妆?”
此话一出,周围满是哗然声。
祝族长也摆出一副慈祥而痛心的长者模样,说自己受过祝老爷子的临终嘱托,这?些年一直在照拂祝娘子和祝婉,万万没?想到祝婉会状告他。
说到动情处,祝族长忍不住低头拭泪。
他的年纪比祝婉的祖父祝老爷子还?要大上一些。
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在公堂上哭诉,总是能激起不少?人的同情。
崔照根本没?看?过祝婉呈上去的状词。他听到这?里,觉得?案子已经很明晰了。
他一拍惊堂木,喝问?道:“祝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有。”祝婉道,“他们颠倒黑白,一派胡言。”
***
邹天翊和祝族长实在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乍一听两人的发言,好像祝婉过得?不错,都是两人的功劳。
不少?旁听的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