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湛说着话便对那守门的侍卫亮了一道黄色绸缎的手谕,那守卫一见便恭敬的将牢门打了开,嬴湛露出满意笑意走到嬴纵坐着的矮榻之前,哐当一声将那紫檀木盒子放在了矮榻之上,嬴纵起初一直未言语,至此刻才蹙眉,“东西放下,人出去吧。”
话音落定,嬴湛却对着他嘻嘻一笑,“那怎么行,想我十殿下这宫里宫外哪里都去见识过了,偏偏就差了这天牢,眼下有父皇的手谕,我怎么能不趁此机会过把瘾?!”
说话间嬴湛已经坐在矮榻之上将案几移到了两人之间,将那紫檀木盒子吧嗒一声打开,便看里头放着棋盘棋子,那棋子黑白玉分明,颗颗都晶莹剔透生着颖光,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嬴湛笑着将棋盘摆上,看着嬴纵道,“七哥棋力非凡,让我七子?”
嬴纵蹙着的眉头缓缓展开,看着他这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只好点了点头。
牢门外的侍卫见嬴湛如此只好又将牢门锁了上,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瞬,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疾步走出去不知去找谁禀报去了,而牢房之内,嬴纵和嬴湛已经黑白厮杀起来,嬴湛前倾着身子,语声压得极地,“这宫里宫外现在基本都是八哥的天下,连三哥这几个月都闭门不出了,父皇病重一直在天寰宫不理朝事,八哥便被举荐着监国,现在就差了一道立太子的圣旨,而实际上八哥手中的权力早就是太子的权力了。”
嬴湛说着,一抬头却见嬴纵一副坦然神色,他不由一叹继续道,“七哥此番获罪不知道是不是八哥的手笔,可八哥一定是得利的,我预测八哥绝不会真的救你。”
“皇祖母还好吗?”
嬴湛语声沉暗,却不想嬴纵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跑题了的话,他眉头一皱咬牙道,“皇祖母好得很,七哥,我现在说的是你,这宫里宫外现在谁都不可信,你这次就不该一个人回来,现在天狼军不在,八哥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既然谁都不可信,我为何信你?”
嬴纵的目光落在棋盘之上,语气万分平静,可这样的话无疑还是让人有些受伤,嬴湛恨恨看了嬴纵一瞬,忽然撇着嘴哼了一声,“我可是答应过沈苏姀的!”
嬴纵执棋的手一顿,看他,“什么?”
嬴湛见嬴纵一听见“沈苏姀”三字便来了精神再度撇了撇嘴,而后才看了嬴纵两眼道,“就是在你们大婚的那天晚上啊,我在房顶上喝酒的时候遇见她了,那时候喝多了,却还记得她说的话,她说,叫我不要做对不起你的事。”
嬴纵凤眸半狭,看着嬴湛一时忘了继续下棋。
嬴湛摇了摇头,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然后才又疑惑的道,“你不是领兵去了漠北吗?其实你是为了去追她对不对?你追到了吗?她为何不曾和你一起回来?唔……这一次不回来也是对的,不过你到底有没有把那狠心的女人追回来?”
嬴纵回神,冷冷扫了嬴湛一眼,垂眸看着身前的棋盘,“下棋。”
嬴湛见状“嘶”一声,朝外头的侍卫看了一眼再度低声道,“好好好,她的事我不多问,反正外头都以为她去哪里养病去了,不过说真的,七哥你若是坐以待毙怕是不妙啊,忠勇军被八哥控制了,御林军只听父皇的,可父皇却又靠八哥指挥前朝,你没有胜算。”
嬴湛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了,可嬴纵却还是漫无表情,只淡声道,“下棋。”
嬴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看了看嬴纵干脆低低抱怨道,“怪道沈苏姀要走了……”
话说到一半,嬴湛猛地闭口,心虚的看了嬴纵一眼见他依旧不动声色他才松了口气,可随之却又更是更大的无奈,这些日子他本就憋屈,好不容易见到嬴纵却不想嬴纵这寡言少语的本事愈发见长,嬴湛哀怨的看着嬴纵,可下一瞬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眼露精光!
嬴湛倾身向前,语气带着神秘,“七哥,最近我在宫中无聊至极便经常叫来小太监们和我聊天玩耍,一来二去倒是从这些小太监们那里听来了好多宫中秘闻,别的那些偷鸡摸狗就算了,有一桩旧事却值得人深思,你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