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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了一个纸袋给她,她接过,沉甸甸的,忍不住问:“是什么?”

周严轻声解释:“老板让我给你送过来,是香水。”

周严一走她就立刻拆开了纸盒,里头一个深色的玻璃瓶,她喷了一点出来,那味道刚刚开始还和陆先生身上的香味有区别,过了一阵子就越发相似了。她还不知道香水的香味是有层次的,而陆先生身上总是带着那种尾调。

这个香味让她安心,总之,她轻轻地喷了一点在床上,夜里很快就睡得很沉了。

陆沉半夜才到家,酒精让他脸有些发烫,也很渴。他经过楼梯,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一步步往那个房间走去。

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本能的渴求在醉意中趁虚而入。她还睡得好好的,房间里是苦艾的香气。但是有些香味已经盖过了苦艾,充斥着他的嗅觉。他听见另一个自己的引诱,他在床畔半跪下来,低下头颅,嘴唇靠近,去贴那一段光裸的颈脖。

但他停住了,他的胸膛被用力推住,对他来说力气很小,像一种悲哀的祈求。

她醒了,她看见了他红色的眼睛。

陆沉听到她因为恐惧而急促的心跳,每一下都像鸣鼓,敲打着他的脑子隐隐作痛。他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手掌冰冷地贴在她的眼皮上,感受到有什么液体顺着指缝渗透进肌肤的纹理,很烫。

他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抖,他说:“不要看。”

而她在他的掌心接触中,读到了那么多的痛苦和厌恶。那种痛苦不是对她,而是指向他自己。她的脑海中挤入了太多陌生的画面,那是年幼的他,大概就是她这个年纪,被扔入池中,被狼群围攻,被逼迫着,喝下第一口人血。他手指掏着喉咙想要把那些东西全部呕出来。

她的手突然就卸了力。

陆沉想要离开,却感受到了小小的手臂环绕住了他的腰,带着不确定和残余的恐惧,而她的声音还在颤抖。

但他听见她的声音,她说:“没、没关系……你也不愿意…这样,对不对?”

他想到她的能力,不怎么起眼,是共情。

共情。

他的手仍然贴在她的眼睛上,他不问她看见了什么,也不想知道。那些事情只不过是过往尘埃,不需要弱者的同情。

他的酒好像醒了,能力也被收起。他收回了手,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这种事情不会是最后一次。”他语调平静而冰冷,像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我会尽量克制住自己,但如果……”

“那、那会……很疼吗?”她问,“被吸血,我会死吗?”

陆沉似乎愣住了:“会疼,但不会死。”

她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实际上她的想法也很简单,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陆先生没有白养她的道理……如果不会死,就让他吸一点……这是一种交易。她付出鲜血,而陆先生给她吃住。

她甚至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是有所图的,要不然这份恩情真是无法偿还的沉重。

陆沉走出房门,落下一句轻轻的抱歉。

他必须走了。宴会上喝下的酒显然是掺了什么提升“食欲”的成分,在到家之前他已经让佣人避开,打算喝点hereafter抑制住那种疯狂的躁动……到底是失误了。

那种馥郁的甜美的香气还残留在鼻尖,苦艾、玫瑰、血的味道困住他的理智的心神,残暴嗜血的欲望被勾起,像是一定要毁灭点什么才能罢休。

他兑开一杯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那种钻心的痒和渴终于平息了一些。他扯开领带,看向玻璃映出的自己。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不怪她会害怕。

他不愿意对尚且年幼的孩子下手。倘若她长大……他的舌头顶了顶虎牙,也许不会停手。而成年,多么漫长。

陆沉开始送很多礼物给她,像是为了那晚的意外安抚情绪。有时是香水、宝石、衣裙,诸如此类昂贵的东西。但她最喜欢的是一个八音盒和一个小兔子玩偶。

八音盒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