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维持国有资本的生态，甚至维持国家生态，不能只靠银行和财政，还要靠真金白银。”

关越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那这个实验室呢？也是你们赚钱的手段？”

他摸了摸极有质感的真皮沙发，这个实验室，装潢奢华，反而像是一个巨大的酒店套间。

关铭健眼神放空，“儿子，婚姻和恋爱是两回事，你知道吧？”

“所以？”

“有很多人愿意牺牲青春，用无爱婚姻换取资源和地位。等到大家渐入不惑、天命之年，实现了梦想，就开始追思自己被牺牲的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青春年少的情人。”

“自己的妻子总会老去，而能生孩子的年轻女人，却很多。”

“这是肮脏的男权社会，而Irwin，我们恰好又都是特权阶层。”

关越接上他的话，“我知道，龙庭酒店不是你们一厢情愿推行的，而是迎合了特权阶层的欲望和需求。”

关铭健点点头，“没有我们来做这件事，就有别人。没有龙庭酒店，就还有下一个代孕实验室。需求只要存在，风险再高，只要利益可观，总有人铤而走险。”

关越嗤笑，“的确，所以龙庭酒店的开设和经营，也总是一路绿灯，即便出事后，你们说不许再查，革职所有检察官，一切也只能到此为止。”

“但我知道，Johnson很早就找过你，拉拢你把这个怪物实验室领进大陆，但你当时拒绝了。可后来，为什么你又答应了？”

关铭健拿起一根烟，又看了一眼关越有些消瘦的脸，塞了回去。

“因为你妈妈离开了。”

“我和Johnson认识，是因为Issac和Iris。那时关家和鄢家都在指责你妈妈私自做绝孕手术，你外公甚至想强行取卵，代孕生下一个姓鄢的孩子。你妈妈知道以后，情绪崩溃，想要自杀。”

“我恨他这样刺激你妈妈，于是在他快死的时候，亲手拔了他的氧气管，在他耳边告诉他，他的私生子已经葬身大海，鄢家只剩鄢展。我看着他一点点在我面前咽气，心里却丝毫没有解恨的感觉。”

“但那时我一点也不怪你妈妈，我知道她不爱我，我也知道她痛苦。我只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那一整年，我带着你和妈妈一起，在洛杉矶生活。”

“我不想和别的女人有染，但即便我对你爷爷和外公的压力不管不顾，未来我送你坐上那个位置，你也坐不稳。你必须要有手足帮衬，于是在你一岁的时候，我去了加州的那个代孕工厂。”

“Johnson看到我，毫不意外。他和我聊了很多，但我对他说的创造新世界，毫无兴趣。”

“那天回家的时候，你妈妈坐在地毯上，你从她怀里跳起来，举着奶瓶，冲到我面前，走路都在摇晃，可是却已经会叫‘爸爸’了。”

“当天晚上我很坚定地拒绝了Johnson，我不想要新世界，我想要的，就在眼前。”

“那几年我们关系还不错，你妈妈爱自由，不想去社交，我就默许她一个人环游世界，只要她开心，还知道回家就好。”

“四岁以前的事情，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你妈妈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你寄一张明信片，每一次回来，行李箱里都有很多给你的礼物。”

关越双手环抱住胸，手指藏在臂弯颤抖着。

他不记得。

抑郁那几年，吃了太多药，偶尔和江颐聊天时，才发现自己的记忆错位了很多。很多时候他以为已经发生了很久的事情，其实只过去一个月而已。

他只记得，鄢琦不爱他。

关铭健移开眼睛，看着沙发旁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容器，继续说，“我那时觉得很高兴，我觉得即便她不爱我，但至少爱我们的孩子。”

“可是后来，你外公越来越常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她又开始生病，夜不能寐。午夜梦回，她惊醒时，看到身旁只有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