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何太后细细去探究何征话里的点滴,仿佛要找出何征声音里的每一次颤抖一般,良久,因太过专注,头脑越加昏沉,压抑住心中要昏厥的冲动,强撑着挺直了腰板向宫外走去。
“母后。”
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何太后心知自己若听信了何征的话,那她身后的皇帝就该只是个无能昏庸的帝王,半点也不值得她怜惜。心中如此想,脚步却不由地停下,心中的自尊令她不住地责怪头上的步摇晃得太厉害有损她的尊严,嘴里极力不卑不亢地说道:“何侍郎,哀家要与陛下说几句贴心话,你且退下吧。”
何征耳边微微听到宫外的动静,唯恐有变,忙说道:“太后,循小郎定不会为难你与陛下……”
“哥哥。”何太后唤道,心知宫里宫外所有人都等着他们母子乖乖地让开请新帝登基,于是一边在心里回想起先帝登基之前,那时还是太子妃的她是如何踌躇满志地等着母仪天下,一边想着与其以亡国太后的身份屈辱地接受何家的施舍,倒不如就同床上病歪歪的儿子一同去了吧,到了九泉之下,面对贺家里列祖列宗,她这贺家的媳妇也不算失职。
何征望着挺直腰板却又不得不对他说了软化的太后,心里有些不祥,料到太后生来骄傲,倘若在这亡国之际,太后与床上的废帝一同殉国……想着,于是开口道:“太后,何家需要你,还请太后珍重。”
何太后失笑道:“何家需要哀家去接册封长公主的诏书?需要哀家去昭告天下人,何家并未谋篡了贺家的江山,何家的江山,乃是贺家人拱手相送的?”本是在笑,说到最后,声音就有些尖利。
何征抿着嘴,半日说道:“太后,陛下谋害了先太子,先太子的最后骨血如今安养在循小郎身边。循小郎已经答应父亲,要册封先太子骨血为郡公,还请太后为孙辈人着想,以大局为重。”
何太后的身子摇晃了两下,随后跌坐在龙床边的椅子上。
先太子,便是她的小儿子,那开朗健康的小儿子。
二十年前,在何家、柳家、骆家几家的相助下,那时的太子顺利登基。太子登基为帝后,朝臣便奏请皇帝册封新太子。因那时小儿子年幼比不得初露头角的大儿子,于是何太后便百般为小儿子筹谋,指点何家葛家拖延册封太子一事。许是那时的皇帝也觉大儿子自有体弱不堪大用,于是他们夫妻同心,竭力阻止请立太子一事。待小儿子年过十四露出锋芒后,何太后的小儿子便一波三折地成了太子。随后,何太后挚爱的小儿子,便从太子,成了先太子,与此同时,先太子宫里的几名有孕宫女遭到追杀,先太子落得个后继无人的下场。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何太后的大儿子,如今的皇帝,于是今上登基后,何太后便发誓今生不见,若非到了这亡国的时候,若非今生奄奄一息之时仍指望着何太后来救他一命,如今,何太后也不会出现这皇帝的寝宫之中。
龙床上难得清醒的皇帝因何太后眼中闪现的光芒心中一痛,待要对何太后解释一番,却又忍不住连连喘息。
何太后挺了挺筋骨,又恢复了往日的风范,嘴里淡淡地说道:“何侍郎的意思,哀家懂了,哀家会以,大局为重。只是哀家糊涂了,这大局到底是什么?节气傲骨还是骨肉之情?”
何征叹道:“太后只需知道,太后的孙子离不开太后。”说着,耳朵里听到宫外的骚动,便又说道:“一炷香之后,本官再来请太后、陛下迁出。”说着,还如早先那般恭敬地退出去。
待何征走后,留在寝宫中绝望的母子两人面面相觑,原本以为彼此有千言万语要说,此时却没人肯先开口。
半响,床上发出一声桀桀的嘲笑声,在太后心中谋害幼弟的病弱绝后皇帝脸庞晦暗地看着太后,“长公主?……母后成了长公主,那朕是什么?也是郡公?”
因皇帝先开了口,太后心中的愤怒便找到了发泄的缺口,太后冷笑道:“方才还是一副垂死模样,陛下如今又能多说话了?难不成此情此景,皇帝还想着韬光养晦,再收拾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