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疯狂的年代,竟然有这样一群狂热的信徒宁愿选择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也要做到无愧于对元首和国家忠诚的地步,甚至甘愿跳进深渊里化身可怖的杀人机器。
“伊娜,我们必须要继续出发了。”
费因茨半蹲了下来,疼痛令他嘴唇苍白到可怕的地步,右手臂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他只能抬起左手拂去了你肩头的雪粒。
你没有勇气再去问哥哥,如果审判日到来的那天,他会不会以身殉国,会不会做出和施莱歇尔一样的选择。
你只是抬起了自己蹲到发麻的,早已因为寒冷失去知觉的双腿,麻木地跟随着大部队。
三个小孩坐在了马背上,最前面的那个攥住了鬃毛。随着马匹的颠簸,孩子们摇摇晃晃地,就像是坐在了某种老式摇篮椅上,他们的亲人牵着马脖子上套着的麻绳。
你搀扶着哥哥,和众人一同艰难地穿过积雪越来越深的森林,继续朝着西北方向行军。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所有人都步履匆匆,默契地噤了声,靴子踏在雪地上的窸窣声和马匹时不时传来的粗重的喘息声,是这片森林里唯一能听见的声响。
不知道又是走了多久,你们所携带的补给已经彻底用尽了,大家几乎到了身体的最大极限,背着无线电的通讯兵冒着风险选择了向德军总部发送讯号。
通讯兵取下了肩上背着的木箱子,箱子上有条铁丝连接着一个空罐头,垂挂在一侧,另外还有一根长长的金属杆。士兵将无线电通讯耳机戴到耳朵上,把木箱放在膝盖上,然后把空罐头放在嘴边开始呼叫求援。
“伊娜,再坚持会。”
费因茨自身都难保,退去的高热好像又开始反了上来,但强大的意志力让他此刻仍然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得以让男人安抚着你。
你对着哥哥点了点头,然后趁周围人不注意,踮起脚把偷偷留下来的一小块糖塞到了费因茨的嘴里。
费因茨一愣,见你眼睛里亮闪闪地看着他,默默地将糖块含在口中,继而用左臂将你搂得更紧。
“七点十五分!收到信号了!七点十五分!空投,会有空投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