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深深鞠了一躬,“夫人,我要向您的损失致以最为深切的慰问,我知道无论任何语言都无法抚平您的伤痛,但还是希望您能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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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瓦利埃夫人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一个动作,吕西安感到自己仿佛是在和一尊石像对话。她的神经想必在这些天里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以至于如今已然处于一种完全瘫痪的状态。他虽然感到悲哀,却未免也有些好奇――对于杜?瓦利埃夫人而言打击最大的究竟是丈夫,女儿和外孙的殒命,还是情人的背叛,抑或是失去财产呢?
吕西安叫了那几个搬运工进来抬棺材,抬杜?瓦利埃先生的棺材令他们颇费了一些气力,而阿德莱德小姐的棺材就要轻的多了。至于那个没出世就咽气的孩子的小棺材,一个工人把它用胳膊夹着就带了出去――即便是一只宠物狗的尸体恐怕也要更重些吧。
三具棺材被放上了灵车,杜?瓦利埃的遗孀和女儿登上了一辆出租马车,再加上吕西安自己的马车,这三辆车就是这个简陋的送葬队列的全部成员了。小小的车队从杜?瓦利埃府邸的大门里驶出,行驶在大街上,街边没有看热闹的人,沿路的行人冷漠地看一眼灵车就接着走路,甚至连摘下帽子的兴趣也欠奉。在这个蜂房一般的城市里,每天都有无数这样简陋的出殡队列,而这座城市的市民们感兴趣的,只有那些大人物的最后一程。
因为窘迫的经济状况,安妮?杜?瓦利埃小姐承担不起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或是蒙帕纳斯公墓购买永久性墓地的花费,于是只能在蒙马特公墓里租了一块为期五年的坟地。由于杜?瓦利埃先生是自戕,因而没办法在教堂举行仪式,吕西安只得给了自己的车夫一百法郎,去神学院请了一个神学生来墓地念上一段玫瑰经和几句简短的悼词。
两个掘墓人早已经在松软的泥土地上挖出了三个坑,神学生的悼词刚刚念完,他们就把三具棺材放进了墓穴里,但却并不急着铲土,而是来向安妮小姐要赏钱。吕西安给了他们一人五个法郎,这两个人才用铲子挑起土往棺木上撒起来。按照习俗,死者的亲属需要往棺木上亲手撒一捧泥土,但杜?瓦利埃夫人已经彻底崩溃,而安妮小姐也并无这样做的意思,因此一切就全交给掘墓人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