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雪的手够黑的,还真都是皇上私库的宝贝。
尤其是那几件名家的书画,深得香君的心意。
香君随意地翻看着那些宝贝,看到喜欢的就与顾亭雪说几句,两人笑语晏晏,就像是和从前一样一般。
香君站到那几匹缂丝前面。
一寸缂丝,一寸金,缂丝可是苏州丝织技艺的顶峰,这样大的一匹缂丝,得要匠人几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这缂丝倒是不俗,上面的莲塘乳鸭图如画上去的一般,可以给本宫做床被子。”
“我吩咐人去做便是。”
“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顾大人。”
“娘娘的事情,怎么会麻烦?”
“是么,本宫还想做几身寝衣呢,只是,本宫最近似乎胖了些,怕是要重新量体了呢,能麻烦亭雪,给本宫量身么?”
香君忽的转过身,朝着顾亭雪张开了双手。
顾亭雪愣住,一时不知道香君在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给本宫量身,为难顾大人了?”
“自然不会。”
顾亭雪朝香君走近一步,伸出手,将两只手卡在了香君的腰上。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们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亲近过了。
香君侧过头,在顾亭雪耳边低声说道:“这样怕是量得不准吧。本宫可是要做寝衣的,得把衣服脱了才能量明白呢。”
顾亭雪的耳尖红了,呼吸有些重,他微微侧过头,正对上香君那双戏谑的眼睛。
“娘娘这是在捉弄我么?”
“哪里就是捉弄了,亭雪从前脱本宫的衣服,可是脱得很快的。”
看着顾亭雪挪开的目光,香君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道:“怎得,本宫与亭雪不过是有几句争执罢了,亭雪当真要与我生分么?这么多天不来看我,就一点都不想本宫么?”
见顾亭雪不说话,香君笑了笑,又往后退了一步,轻轻地解开了脖子上的扣子。
那白晃晃的肩膀,让顾亭雪眼角染上一丝猩红。
厚重的衣服一件件滑落。
“亭雪,重新给本宫量体吧。”
殿内,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响。
床帏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把床帏掀开。
顾亭雪坐起来,正准备起身,动作却忽的定住。
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一个慵懒柔美的声音响起,“早着呢,去哪儿?”
“娘娘才封了贵妃,怕是皇上晚上要来看您呢。”
“无妨,今日白娘子去给皇上唱小曲儿了,皇上今夜不会来的。”
顾亭雪的动作顿了顿,放下床帏,再次翻身上床。
香君今夜热情得过分,顾亭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很快,这不安就在耳边一声声的娇喘声中消散了。
“娘娘叫得真好听,再大声些。”
……
周子都被关在诏狱之中,已经是心如死灰。
他是周家三房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就是前面两房的人都死光了,家里的爵位也与他无关,他的娘亲也不怎么受宠爱,主母又是个恶毒妇人,从小到大,娘亲因着他,受尽了委屈。
好不容易周子都靠着自己,挣得了一份前程,就连从来眼高于顶的大房、二房之人,也都对三房客气起来。
三房恶毒的主母,也对他的娘亲温声细语、关怀备至。
周子都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出人头地,能给娘亲争得一个诰命。
但到头来,他却因为一直欺辱虐待自己的那些人,一生尽毁。
他周子都没有受过一点侯爵府的好处,却马上要因为侯爵府的覆灭而死。
阴冷漆黑的诏狱里,周子都蓬头垢面躺在肮脏的床褥上,已经对一切都没有了反应。
直到诏狱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周子都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