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谁家会把自己的账簿交给一个陌生人看啊,简直是异想天开。”
人群中传来一阵质疑声,随后便渐渐散去。此时的白言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里想着,这京城再怎么排外,接受能力也不至于比郁城还差吧。
可现实却很残酷,开业当天,进店的客人屈指可数,其中还有不少是来看热闹的。更过分的是,有人在白记开业第一天就问店铺出不出租,白言差点就压不住怒火,当场破口大骂。好在最后有两个小厮及时劝阻,还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记门可罗雀,冷冷清清。京城的商圈向来排外,对于白记这个外来的新面孔,大家都充满了怀疑和不屑。白言坐在白记的大厅里,望着空荡荡的前街,心里满是失落和无奈。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孔宸朗来撑撑场子了,我还拒绝了人家的好意,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现在一个客户都没有,连自行车都没有,还想着要飞机呢!”
白言一想到这些,就烦闷得直跺脚。身后的两个小厮也和他一样情绪低落。最近回孔府休息的时候,以前和他们关系好的下人都在嘲笑他们,说他们这是自己找罪受,在白记干活比在孔府复杂、辛苦不说,说不定最后连月钱都拿不到,纯粹是自讨苦吃。
开业第五天,白言早早地就关了店门,让两个小厮早点回去休息。毕竟这五天来,大家虽然没做出什么大业绩,但也是起早贪黑,受了不少冷眼和委屈,早点休息也是他们应得的。
白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孔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怎样才能让白记快速打开市场。就这样,他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了孔府后院的小山处。
后山布置得十分精致,临近傍晚,四处都亮起了灯。荷池里一片翠绿,还有一些浅粉色的花苞含苞待放,时不时传来几声蛙鸣。池边有一座八角凉亭,石椅石桌上摆放着黑白棋子。一阵微风吹过,白言原本烦躁杂乱的心情,被耳边植物的沙沙声所取代,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清凉。
“又走错路了。”
白言自言自语着,随意找了池边一块长满青草的空地,席地而坐,望着成片的荷叶发起了呆。突然,水面传来一阵水波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言低下头,惊喜地发现,在自己身前的水下,有一群黄色的锦鲤正在欢快地游动着。它们在水中嬉戏打闹,溅起阵阵水花。奇怪的是,它们似乎一点也不怕白言的出现,仿佛他们之间早已相识。
白言看得入了神,鱼儿们也似乎在极力展示自己,不停地翻腾跳跃,逗得白言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开心吗?”
白言只觉得自己的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左转头,却没看到人。
“我在这边呢。”
听到声音,白言又转向右侧,发现身后的人正是孔宸朗。刚转过去,孔宸朗温暖的手臂便将他轻轻抱入怀中,然后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白言有些疑惑地问道。
“刚刚碰到你店里的小厮,说你们今天休息得早,可我去房间找你,发现你不在。去我们房间的路只有一条岔路口,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你果然走错路了。”
“是啊,连走路都能走神的人,还能有什么出息。”
白言有些自怨自艾地说道。最近白记的生意一直不见起色,这对他打击不小,平日里开朗乐观的他,如今也开始皱眉叹气了。
“万事开头难,想当初我刚入朝为官的时候,也被那些老臣们处处针对,他们都说我是纸上谈兵。后来,我不也一步步成为了当朝宰相,那些老臣们再也没资格议论我了。”
“这其中的苦,你一句都没说过啊。我还以为在京城会和在郁城一样,甚至会更好,是我太天真了。宸朗,我有点想回家了。”
白言说着,便将头埋进孔宸朗的颈窝,声音带着些许抽泣。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