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毅点点头:「是挺糟糕的。张先生,我劝你就快点招供了吧。」
张榕翰又开始冒冷汗,颤声辩解:「阿Sir,我没什么可以招供的,我没有犯法,真的,我没有骗你们……别说杀人留案底了,我读书的时候都没被记过缺点……」
细D再逼前:「口说无凭。嗯……我想一想,协从谋杀,妨碍司法公正,要关多少年来着?还是说──你也是主谋之一?」
邵毅则温声说:「张先生,看在你公民档案挺干净的份上,要是你因为无知参与犯罪,愿意供出同伙,我们可以考虑转你为污点证人,让法官酌情减刑──少蹲几年牢。怎么样?」
张榕翰恐慌到了极点,看邵毅似乎比较和善,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哭着求救。
「不是啊,我真的没犯法!没有杀人!什么都没干啊!呜……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位阿Sir,你信我啊,我是清白的,清白的……!我不要坐牢啊!」
「那你不肯说出来的,又是什么呢?你不说,就算神仙下凡都帮不了你。」
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张榕翰的心防终于被攻破,哭着承认知道部分作案真相。
「娴姐她在team lunch里心情很好,还特地拉我到一边,向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看到那个姓欧的西客了。本来我以为只是单纯安慰的话,可是……可是我在店里电视机看到那个人出车祸了啊!」
那时,张榕翰心里惴惴:可能只是巧合?
结果,另一个顾客曹棣,在同一天下午,在电器店提早打烊前到达领抽奖奖品,张榕翰看到汪娴以替客人入袋为借口,偷偷将一张纸条放进了曹棣的背包,又告诉员工忘了送现金券,让他们打烊,自己则出了店,一直蹑在曹棣背后。
曹棣接着就暴毙了。
「娴姐她是团队里的『大家姐』,对下属很好,天塌下来都有她顶着。本来处理不好西客造成的损失要在我佣金里扣,可是娴姐她替我背了……」
张榕翰趴在桌子上,啜泣着,泣不成声。
「明明,她人这么好……为什么……」
当事人汪娴虽然在下属口中是个好人,不过对杀人毫无悔意。
「是不是很奇怪我一个销售经理怎么会改装收音机?我本来是产品开发部的……」
汪娴几年前在产品开发部任职,可前上司觉得她是个威胁,找借口公报私仇,将她放逐到门市销售部。
她甚至在供出后续复仇计划的时候,眼神都是冷的。
「我被抓之前,还在计划杀我的前上司,罪名『嫉妒』。我啊,是真的巴不得这些小人都从世界上消失。」
她顿了顿,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悲凉的、失望的神情。
「我是真忍不下去了。大家都明知身边每一处地方都充满了原罪,却见惯不怪,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从早容忍到晚,甚至纵容他们作恶……为什么?」
为什么店家要视顾客为上帝,助长西客的气焰?
为什么地铁里废老欺负女学生,没人挺身阻止?
为什么政府要用纳税人的钱养着社会寄生虫?
负责录认罪口供的阿玟大皱眉头,说:「你说的这些,的确是人性和社会的问题没错。可是拜托,别把杀人说得这X么伟大。」
她将第一受害人欧克俭和第二受害人曹棣的一些档案资料推到汪娴面前。
欧克俭出车祸,导致了一名途人脸颊缝五针、街上的水果店里外尽毁,损失数十万,还有一对母女大受惊吓,得了PTSD。
曹棣的档案上,显示他的儿女因为好赌,欠债逃到外地了,遗下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儿子。曹棣以80多岁的高龄,还得外出捡纸皮箱变卖,和孙子相依为命。
曹棣被电死了,小男孩变成了彻底的孤儿,认尸时一直在拍打着玻璃,哭着喊爷爷。
即使看似死了什么影响都没有的刘裕阳,戒毒所的职员也说,他曾经努力过,想找正经工作,好好做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