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吃死老鼠──呜呜呜──」
「哎呀哎呀……包包,没事没事,我们丢掉死老鼠。」杜月琴急忙安抚。
「妈妈!」小杜衡不满。「那是我的!我的老鼠!不许丢!」
杜月琴还是拿走了小杜衡手里的死老鼠,倒进馊水桶里,如当时无数H城旧区的居民一样,直接整桶倒出窗外,换来街上某个倒霉鬼破口大骂。
「乱泼脏水,有病吗?!我祝你生儿子没屁眼!」
包包的妈听见儿子哭,开门出来,一看到杜月琴,脸色就极其难看,仿佛杜月琴欠了她几十万不还似的。
她使劲地抽了几下鼻翼,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质问。
「什么味儿?又骚又臭的。你家这味儿已经出现好一段时间了,搞什么?」
杜月琴脸色僵了僵,勉强笑着说:「家里有老鼠,估计吃了药,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死了,我等下会打扫找出来的,不好意思。」
那女人上下打量着杜月琴,心里半是妒忌,半是不屑,再看到她挤出来的笑容,心里的无名火就突然窜出来了,劈头一顿夹枪带棒的泼妇骂街。
「包包,回去痴胶花(粘胶花)帮补家用!说X过多少次,你别再跟那小杂种玩!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不知道那小杂种是那狐狸精跟哪条XX生的,爸不要娘不教,以后多半是个『屎X鬼』(卖屁股的)!」
「我妈妈不是狐狸精!妈妈说她以前是小姐!」小杜衡下意识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大声反驳。
「哈,小姐?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H城选美小姐?是舞小姐吧?整天穿得花花绿绿,露手臂扭腰翘胸翘屁股,隔一会换一个男人上门,就是个木鱼任人扑!(注:H城话中扑字既有敲打亦有性交之意,因此俗称卖身的女人为「木鱼」)」
小杜衡眼珠子一转,有样学样地学舌骂回去。
「我也不知道包包是你跟哪条XX生的!你整天穿得灰灰黄黄,露着猪手,扭着水桶腰,就算翘胸翘屁股,隔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会都不会有男人上门!」
女人勃然大怒,抱走儿子,「砰」地关上门,门后兀自传来一串骂声。
「死杂种,X你老母XX!我这辈子最讨厌那些爬床勾引有妇之夫的死贱精臭X,不知廉耻!」
第115章115. 9-2 盛放的女人香
外面的雨还在下。
雨势没那么大了,却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雨丝交织成一片迷蒙的雾,像谁在耳边低语,诉说着一些深邃发黄的记忆。
小杜衡扒着老旧的铁窗子,透过布满水痕的发黄玻璃,观察街上的动静。
旧区的街灯稀疏,吃力地投出微弱的灯光,半明半灭之间,将街上三两个醉汉的影子拉得长长。
「这见鬼的雨!怎么就不像刚刚那样下个痛快?」一个醉汉大着舌头向同伴抱怨。
「你懂个卵?李白还是苏东坡写的,那那那啥……剪不断,理还乱!呜呜呜……」
「你行啊你,发现家里女人带男人回家,却只会掉头就跑,找兄弟喝闷酒,摆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给谁看?换作是我,我马上抄起刀,将那对奸夫淫妇斩成十七八块!那种死贱精臭X,不要也罢!」
小杜衡似懂非懂,有些郁闷,转过来问母亲:「妈妈,女人带男人回家,爬床,就会变成『死贱精臭X』吗?是不是坏人?包包的妈说妈妈是死贱精臭X……」
杜月琴从外面的公共走廊打来了一盆水,跪坐在地上,给坐在窗台上的小杜衡擦汗抹身。
她动作很温柔,替小杜衡抹了把脸、擦过胸背以后,在塑料水盆里洗了几下,又握起小杜衡的小脚丫,仔细地抹了肥皂,擦拭着脚掌和十只小小的脚趾,洗掉泡沫,最后在低下头,在脚尖上轻轻留下一吻。
「衡衡香香的,妈妈也香香的,不是吗?一点都不臭,当然不是死贱精臭X了。」
「嗯!」小杜衡被哄得转忧为喜,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