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揿开了卧室的灯。

「怎、怎么了?咬破皮了还是……」

「Please, John.(求你了,邵毅。)」杜衡哽咽。「Just find someone better than me. Anyone…better than me, a dangerous and shameful psychopath.(找其他更好的人吧。是谁都好……比我这个危险可耻的心理变态好就行。)」

邵毅只觉心脏猛地一紧缩。

「你……你说什么傻话?」他颤声说。「不是说了,雨夜屠夫案根本不关你Francis的事吗?」

「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

杜衡嘴唇颤抖着,用力攥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我这个人格在停止犯罪后才出现又怎样?被原人格粉饰成一只记忆不全的花瓶又怎样?无论什么人格,都在共用这个大脑对吧?」

「是没错,但……」

「有一个天生变态的连环杀人犯大脑,这就是我的原罪,永永远远,永永远远都摆脱不了的原罪……!」

常常像孔雀开屏似的、自信满满的杜法医,绝望地哭着对男友提分手,竟是因为他如今讨厌自己,害怕自己。

他害怕自己体内如影随形,如蛆附骨的犯罪因子。

邵毅只觉得心如刀割。

「杜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知道Vincent也有这样的一个大脑吗?他在重案组从十二岁待到现在三十八岁,有变成恐怖分子吗?他还是他,那个整天爱喝可乐、吃薯片、沉迷萝莉和网游的宅宅技术员!」

「我跟他能比吗?」杜衡哭着反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