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顿时咳得脸红脖子粗,没提防胃里最后一口海水涌上,「噗」地吐了邵毅一脸,尴尬得险些又晕过去。

偏偏这位邵队长半点不生气,随手一抹脸,开始拍他的脸,拍得「啪啪」响,甚至试图嘴对着嘴做人工呼吸,脸愈凑愈靠近,一双明亮的狗狗眼与他四目交投。

杜衡内心狠狠地唾弃沉迷男色的自己,?E手挡住邵毅的脸,支起身体坐起来,重新摆出高冷的专家风范,报复地嫌弃对方一回:「你走开,一边去,什么都别干。」

邵毅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啊?喔……好吧。细D!细D你过来接手!」

「给杜孔雀──啊不是,给杜法医做人工呼吸是吗?」细D故意扬声问道,笑得灿烂。

那位三十多岁的刑警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头顶仿佛高悬着「不修边幅」四个大字──衣衫皱巴巴的,不知道重复穿了多少天,脸上布满雀斑和痘印,一咧嘴,露出两排被茶渍和咖啡渍染黄的牙齿。

杜衡眼前一黑,简直连想再掉进海里溺死的心都有了。

第14章14. 1-13 最后通牒

幸好杜衡没什么大碍,把海水全吐出来以后连急症室都不用去,只是泡了一回冰冷海水后,感冒去而复返,在警察宿舍里抱着面纸盒不撒手。

送杜衡回宿舍时,邵毅也连打了几个喷嚏,却连湿衣服都还没换,就匆匆走进厨房,不久,厨房里徐徐飘出一股红糖姜汤的味道。

杜衡探头望向厨房,有点不好意思,吸着鼻涕,瓮声瓮气地说:「Sorry(抱歉啊),我不会水,要你跳进海里救我。别忙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没事。」邵毅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你躺着,被子盖好,姜汤再过几分钟就煮好了,等一下喝完再睡。」

邵毅把姜汤倒进保温瓶里,放到杜衡床边,又匆匆忙忙换衣服出门,说要抓紧时间,追缉那个拒捕还敢对重案组顾问逞凶的家伙。

红糖姜汤热气蒸腾,盛在保温杯里却一点都不烫手,一扭开盖子,散发出浓郁的香气。稍稍吹凉了喝下去,热烫的汤汁撞击舌尖,流溢至整个口腔。一开始只感觉到阵阵辛辣气息灌满鼻腔,慢慢地,舌尖品出了藏在辣味中那微妙的甜味,阵阵暖意浸润胸腔,再扩散到四肢百骸。

不过片刻,杜衡就喝光整瓶姜汤了,看着空瓶子,发起了呆。

在英国,他朋友不少,然而大部份都仅仅是社交圈子的朋友,一旦遇到什么问题,他总习惯靠自己,生病时自己吃药休息,康复以后才笑着跟同学、同事、朋友说一句「病了,不过只是小事一件,已经好了」,继续当着众人眼里潇洒不羁的Francis。

除了养父冯敬德之外,根本不曾有谁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Ah…(啊……)」他懊恼地抓了抓一头深褐鬈发,「Perhaps I shall try to get along with him.(也许我该试着和他好好相处。)」

话分两头,重案组向隧道的工程商要了工人名单,很快就认出了目标人物,巡警在区内也加紧巡逻搜索,将试图回家收拾包袱落跑的工人抓回来了。

这人叫李盛兴,一家三口租住一个小单位。他一听是重案组以涉嫌谋杀抓的他,惊恐得几乎当场软倒在地,涕泗纵横,口齿不清地求饶:「各位阿Sir、Madam,你们一定是是是抓错人了,我我我……我绝对没有杀人啊!」

讯问室外,小透明女警Mandy还没进去,先三两下把袖子挽到手肘,气势汹汹地握着原子笔挥舞几下,仿佛想将嫌犯刺个对穿。

萌新邓仔吐了吐舌头,小声跟同袍咬耳朵:「哇,Mandy姐她怎么这么激动?平常问话可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大D细D齐齐耸肩。

下一刻他们就懂了。

Mandy在门外气愤地踱来踱去,喃喃自语:「李盛兴,我告诉你,你今天完蛋了!你以为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