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弱了吧?」

一开始,她还会紧张地戴一串开光的辟邪手链,手袋上用钥匙扣挂着小支的防狼喷雾,生怕夜归遇上危险。

可一直以来什么事都没有──别说闹鬼了,街上行人都没几个,最多只有盖着报纸睡大街的老乞丐,或者路边一些同样挂着两个黑眼圈、呵欠连连的夜更的士司机。

「唉,工作过劳又睡眠不足,真的太糟糕了……社畜好想放假……下次放假是什么时候啊……一年只有七天劳工法例基本年假,好少喔……」

女人碎碎念着,走进住宅大堂,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电梯,过了一会才迟钝地注意到一个男人站在她旁边。

男人戴着口罩,穿着黑色连帽羽绒外套,?d着一只背包,两手插在羽绒服里,和她一起等升降机,一言不发。

这女人实在太需要社交生活,她很想至少跟人聊几句,摆脱行尸走肉的感觉。

她估摸着:可能是返十二码(12小时晚班)的可怜社畜?一定和自己一样,累到不想说话,只想回家倒头就睡吧?

或者,看着背了一个大背包,是不是常常为公务出差,弄得生活日夜颠倒?

女人同情又好奇,强行忍住了一个很没形象的呵欠,进升降机时,按了自己住的24层,主动释出善意:「先生,哪一层?我帮你按?」

男人没说话。

「噢,也是24楼这么巧?抱歉抱歉,我虽然在这儿住几年了,但是回家时间比较晚,都没怎么见过邻居。」

升降机门一关上,女人就忍不住拿出廉价A货(赝品)手袋里的小化妆包,对着化妆小镜子装模作样地检查妆容,再摸了摸一头刚烫负离子加?h油不到几天的头发,理了理外套里的蕾丝镂空吊带迷你裙,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更像电视剧里的美女。

她从化妆镜里看到男人也在盯着她看。

升降机徐徐上升,她心里也随之升起一股小鹿乱撞的感觉。

这是觉得她好看,对她有意思?

虽然看不清对方样子,但说不定……可以碰碰运气,说不定再主动踏出一步,就会从邻居变成男朋友呢?

她决定趁升降机还没到24楼,主动出击。

「我们住同一层,这么晚了还能在同一台升降机里碰见,感觉挺有缘的……我是01号单位的,先生你住哪个单位呀?」

男人仍然没回应。

他黑色羽绒的兜帽和口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升降机里的小显示屏上,数字一下一下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