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自家DNA变成了男友的颜色这一点,邵毅就不加思索地推翻了刚才的评语:「漂亮。我也想要随身带着你的DNA。」

杜衡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干嘛?」

「要随身带着我的DNA是吧?」杜大法医三两下解了皮带,大有在病房里耍流氓的模样。

「喂喂……」

「好了不逗你了。也给你弄一份,咱们做成一对的饰品,你挂着我的,我挂着你的。」

杜衡笑着忙忙碌碌,邵毅却从他背影里看出了一丝小心翼翼掩藏得很好的异样。

然后他就想到了,自己病发前,粗线条的毛病又犯了,弄疼了男友,惹得人不痛快。

所以,杜衡这是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吗?

「杜衡……那,那天……对不起啊。」他讷讷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你还疼不疼?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怎么生气怎么骂都行……」

杜衡的背影蓦地顿住了。

他过了一会才转过身来,蔚蓝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三20.3359402

「Who bloody cares(谁他X的还介意)?该后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竟然对你乱发脾气,扔下你一个人病发……」

搞不好那就是最后一次好好温存的时光了……却弄得不欢而散……

一说到邵毅的病情,杜衡就镇定不了,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大网,越网越紧,??着半边脸,死命地擦眼睛,眼泪却还是不停地流下来,鼻子也塞了,声音瓮声瓮气的,听着让人特别难受。

「老不修搞什么,跟神经外科的医生开完会,跟周老队长两个人走了,怎么问都不肯开口……你爸妈也是,什么都不肯说……怎么所有人都好像知道什么,却偏偏故意瞒着我们……」

「等下医生不是会来巡房吗?别急,等下就知道了。我的脑脊髓液不也止漏了吗?没事的。」邵毅劝他。

杜衡听不进去,焦虑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

「你也是的,怎么就这么大条神经,完全不担心自己?What happened to your brain?What the──why hasn't the doctor come?(你的脑袋到底怎么了?到底他X的──到底为什么医生还没来?)」

医生终于来到的时候,杜衡几乎马上扑了上去。

却看到跟着医生推门进来的还有一人。

H城警务局的局长,胡正勋。

他的秘书正亦步亦趋地跟着,脖子挂着照相机、手里提着果篮和一盒名贵燕窝,邵毅就知道,这是来探病展现一下关心了。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形式上的事根本没多少真心,不过胡正勋是邵毅的顶头上司,送的礼也贵重,邵毅不敢怠慢,马上按了病床按钮调整角度,坐了起来,喊了一声:「Sir(长官好)。」

「不不,小邵,你就躺着休息吧,别起来。」胡正勋客套着,接了秘书手上的慰问礼物,就着递给邵毅的姿势,让秘书拍照片,一边拍,一边随口问医生。

「医生,我是邵队长上司,想问一下他的情况如何?不影响职务吧?什么时候能出院?」

「目前情况稳定,先前的脑脊髓液外漏是因为他颅底的一处旧伤轻微裂开了,自行愈合就好,以后避免任何大力撞击,就没有大碍。」

「什么旧伤?小邵你执勤时曾经伤到头?」

「癫痫又是怎么一回事?」

胡正勋和杜衡几乎同时开口追问。

「邵先生的病史比较特殊,他才满月的时候,有一枚溅射的子弹碎片穿过了颅底。他当时年纪太小,开颅手术风险大,所以只能留在里面。很幸运地,那枚小碎片一直没有造成什么后遗症,但是团队对比了新旧X光片,似乎往旁边移位了一点点……」

邵毅和杜衡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串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