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日中,有人将鼓风机塞入他的口中、喉头,吹得他整个人都几欲变形。

陆响努力控制情绪,于剧烈的心绪风雪中迫使那双青筋鼓胀的手臂慢慢地扶住水桶,做出试图将它举起的样子。

这里是一个隐蔽的破旧工厂,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是临时,自然不会有饮水机,所以倒水就只能将水桶举起。

当然,以陆响如今的状态,是根本做不到。

那些人只是想羞辱他。

当然,他会配合的。

配合着让他们主动喝下掺了药的水,送他们去死。

果然,等那些绑匪们嘲笑够了,他们索性自己倒了水去喝。

很快,又或许只是过了片刻,陆陆续续的倒地声响起后,整个空旷陈旧的空间变得极其寂静。

寂静得像是阴阴撒着黄色纸钱的坟场。

窸窸窣窣的拖动绳索的音调之后,是满地捆绑的尸体。

而唯一立着的男人像是一面僵直插入坟土的招魂幡,他的身体依旧止不住神经性的虚弱颤抖,可仔细看来,又或许并不能称之为颤抖。

那更像是随着墓碑上吹过的冷风,脊骨间慢慢升腾起的盗尸的兴奋。

陆响无声的裂开嘴唇,月光顺着窗户攀爬上他猩红的面颊。

男人消瘦了许多,骨头撑着一张薄薄皮,苍白的月色中,仿佛轻轻一撕,便能彻底将那人.皮撕裂开。

他慢吞吞取过其中一个绑匪衣袖中的小刀,对着莹润饱满的月亮,慢慢推开刀刃。

小刀其实并不锋利,甚至边缘有些微卷的钝,但足以支取内脏。

这是陆响观察了许久盯上的刀子。

他不需要锋利的刀。

他也不需要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