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面容斯文而隽秀,嘴唇红润如珠, 脂玉般丰润的鼻尖点着一颗秀色小痣,抬眸垂眸间自有一股知识分子的清韵。尤其是那纤瘦的自有风骨的腰杆,始终挺得笔直,令人很轻易的便联想到学校外栽种的那一排绿意葱茏、赏心悦目的小白杨。
老师不由得眸中闪过几分欣慰之色。
少年名为江让, 因着成绩出色、领悟绝佳,打从小学开始,便是平溪乡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童。
后来升入初中、高中,江让非但不因旁人的夸赞而洋洋得意,反倒愈发沉稳出众, 次次考试高居第一, 能甩下第二名近两百分。
所有人都说, 江让一定会考上名牌大学,成为平溪乡第二位出人头地的大学生。
“叮铃铃”
下课的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随着老师夹着书本离开的身影,高二部一班教室中嘈杂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江让,门口有人找!”
几乎是这句话响起后,整个教室都怪异地安静了几秒。
坐在少年后座的两个嬉笑打闹的男生脸色也慢慢难看了几分,他们不再刻意做出哗众取宠的姿态,毕竟他们想要吸引的人的目光从未因他们而停留片刻。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微微蹙眉抬起头,许是正对着屋外明亮的光线,江让斯文的面颊上几乎被覆了层绒浅的白金光芒。
他太白、太亮眼了,像是屋檐顶端透白的雪,衬得旁人都无端显得灰头土脸。
江让看了眼门口局促往教室内探头看来的格子衫少年,认出对方是高二二班的班长,两个班的师资都是相同的,江让又是一班的班长,两人平时有不少交集。
江让以为对方找自己约莫是老师的意思,并未深思,将桌上的书本摆放整齐后便走了出去。
只是,一直等到少年走到门口,才发觉那衬衫格子的少年往日里一张因过度熬夜而显得疲惫的苍白脸颊此时红得近乎异常。
对方似乎十分不好意思,手被在身后,一张无色的嘴唇此时被咬得通粉泛红。
江让微微蹙眉,他约莫有些不解,但很快,那少年便表明了来意。
衬衫格子的少年微微弓着腰,颤抖的双手往前递过一封浅蓝色的信封,他哆嗦的厉害,像是一尊湿淋淋的、即将溶解的泥土小像。
“江让,我、我喜欢你,本来我是想等到高考结束再告诉你的,但是、但是你上次说,‘我们应该为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付出最大限度的努力’,所以、所以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心情,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理想!”
男生几乎不敢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他极端用力地捏着手中的信封,甚至到了骨头都嘎嘎作响的程度。
可是,好半晌,身前人都没有丝毫动静。
一直到男生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斯文的少年才缓缓抿唇,沉静秀致的面上难得显出几分不喜:“抱歉,但我想,你或许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们的想法并不在同一层次上,以后请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江让微微颔首,面上表情不动,迈开修长的腿骨,转身便要回教室。
而门口的男生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少年的拒绝甚至比一般的拒绝更加无情,他径直斩断了两人往昔一切的交往、默契,将他划为一个低劣的、再也无法跟上对方脚步的蠢货。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向他表明了心迹。
江让丝毫不曾顾及对方的心情,又或者说,少年人被养得太淡漠、自我了,可以说,除却家人和成绩,其他任何事物都极难得到他的青眼。
这也实在难怪,这么多年来,江让虽然在外沉着冷静,但到底是被人捧了数十年的天才,骨子里文人的孤傲清高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再加上家里人十年如一日给他灌输的高人一等的思想,这就直接导致如今的江让愈发看不上周围那群混吃等死,日日只顾着抽烟、喝酒、恋爱、打架的文盲和流氓。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