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鬼使神差地施行时,少年却将手中的花环轻轻戴到他的头顶,笑着说‘我没有什么好送的东西,希望您不要嫌弃’,他忽然又不想那样说了。

就像是有一个人,将自己诚挚的心脏捧到了他的面前,他尊重自己、爱戴自己、崇拜自己,仿佛他说什么话他都会深信不疑。

男人压了压唇角,手指不由自主地去触碰那娇艳、柔软、随时可能会枯死的花朵,忽地轻声道:“江让同学,很多时候,我们听到的世界未必是真实的,事物皆有黑白好坏之分,你需要自己去历险、去挖掘、去体验,属于你人生是不该被那些框架固化的。”

江让微微一愣,很显然,他习惯于听从老师们对于大城市的憧憬,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告诉他,那里有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耀眼。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那样认真且柔软的话告诉他,应该去实践、去体验、去追逐,他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应该自己去判断,而不是被旁人所影响。

少年心中微动,一瞬间竟生出了一种被理解、被尊重、甚至于思想共鸣的感触。

像是浑浊的泥潭中,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告诉他,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从此刻起,你也有了可以倾诉的同伴了。

作者有话说:

段文哲是个很复杂的人,同时也是这个阶段唯一可以和让宝思想共鸣的人

第148章 理想主义利己男12

小半月来, 江让趁着大半的课余时间,带着对方将整个镇子都转了个遍。

段文哲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入乡随俗, 男人从未因乡下艰苦的条件而表现过任何不好的情绪。

甚至, 哪怕他只需动动嘴皮子,便能将自己的住宿条件或是用餐条件提高档次, 但男人却从未搞过任何特殊。

因为山路难走,若是碰上雨天, 难免泥泞众多, 某一次,镇长看到对方袖口、裤脚都沾满的泥水, 颇为不好意思, 表示可以派专人来接送,却被段文哲一口回绝了。

男人当时是如何说的?

他微笑道:“既然是我自请下乡寻访, 自然也得入乡随俗,老百姓都走得的路,我如何走不得?”

“再说了,”温厚英俊的男人含笑看着身畔的少年道:“阿让也一直陪着我呢。”

镇长当时都被这样亲切的称呼惊了一瞬, 要知道,像段文哲这样的大家子弟,就算面上再如何亲切,骨子里到底也是矜傲的,怎么可能会当真同一个穷学生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