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好,匆匆去了村头神婆的住处。

这不是江争头一次来,可他却依旧与经年前的自己一般,盯着那道漏出的、晦暗深红的门隙微微出神。

透过那道昏暗的门缝,堂中供奉的栩栩如生的红狐雕像似乎活了过来,尖吻处细细的绒毛微微浮动,骨碌碌的红眼珠如同燃烧的一团烛火,慢慢地、古怪地定在男人的黑郁郁的黑瞳中。

江争微微动了动眼皮,湿漉漉的腕骨正要曲起去敲开,那扇低矮半朽的木门便被人从内推开了。

神婆佝偻着身体,苍老的面容如同一张腐败的老树皮,就这样黏在皮肉上。

看到年轻男人的一瞬,她微微咧开干裂的唇,嘶哑的声音如同锯子锯在木块上一般。

“来啦,进来吧。”

她像是知道江争要来此处的原因,所以她什么也没问,掀开门框边脏污的布帘,接过对方递来的鱼籽,引着男人进了里屋。

里屋中的烛台边染着一排红烛,烛光阴暗猩红,衬得那小屋愈发逼仄潮冷。

江争再一次完整地看到那尊红狐雕像。

血淋淋的大尾巴蓬松地散开,狐吻似笑非笑,红橙橙的眼瞳仿佛能反出幽暗的光芒来。

最吸引人的是,它怀中利爪半抱着一个笑得仿若金童玉女的胖娃娃。

“......跪下吧。”

干枯的声线喑哑道:“...你和你丈夫的生辰八字可带了?”

江争依言跪在熏人的香炉前,闻言立马肃穆地从口袋中取出两张黄色字条递了过去。

神婆细小苍老的眼半颤不颤,她口中喃喃有词,嘱咐江争磕三个响头,随后,将手中的生辰八字烧成黑灰,混着糯米、鱼籽和一小瓶古怪的红色汁液,用木杵捣成团,搓成一枚红丸。

“江争,”神婆的眼彻底闭上了,她哆嗦着嘴唇,唾星子飞溅,轻哑道:“用了狐仙娘娘的药,自此后,你便生是江让的人,死是他的鬼。日后,他的孩子也只会从你的肚皮里降生。”

这话实在阴森,甚至有些怪异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