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心他。
因为他这副丑陋的、不知廉耻的模样。
他开始觉得自己也是那么恶心、丢人、肮脏、不贞不洁,对啊,他这样的荡夫,应该被浸猪笼才对...男人浑身承受不住的颤抖着,眼泪汩汩流淌在惨白的面中,像是被涂满脸的、凝固透明的胶水。
江争跪倒在床上的身体愈发弓下,他几乎半趴在自己健壮的大腿上,两双泛着青意的手掌用力往下扯着黑色皮衣,因为过分用力,男人的手掌近乎将它们扯得变了形状。
而他这样做,只是为了遮蔽自己企图献媚的腿间。
又或者说,是为了让他的让宝,别那么恶心他。
江让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少年的脑袋乱极了,他唯一明白的是,如果不彻底将江争的心思斩断,以后这样事情只会更多。
至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误入歧途,毁了一辈子。
于是,江让哑着嗓音,深吸一口气道:“哥,其实”
“让宝,别说了.......”
江争已经狼狈的与泥泞无异了,他通身崩溃一般的瑟缩着,明明是那样高大的身姿,此时却近乎缩成了犬类般的大小。
他无声的哭着,哀求的无措道:“我求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真的不想听,让宝,你走吧,你走吧,等我收拾好再回来,我”
“哥,我恋爱了,过段时间,我会把段文哲带回来,让你们见一面。”
江争一瞬间没声了,他整个人都呆呆的,像是被彻底拽出水源的可怜白鱼,努力呼吸着,却抵挡不了无水的生活。
他仿佛正在无声的走向死亡。
江让的心脏收缩了一下,细微的刺痛感令他窒了一瞬。
可他知道,他绝不能对江争心软。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江让慢慢转身,耳畔响起尖锐的耳鸣,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黏腻的汗水将他的脸刺得殷红而潮湿,他不断在心底麻木的告诉自己。
不要心软、不要转身、不要后悔。
可少年还没走两步,他甚至没走到那扇生锈的铁门边,身后就传来了跌跌撞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