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主动选择自己的,为什么还会这样痛苦?

他们像是一对被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方主动努力,一方郁郁寡欢,永远无法同频、永远无法相爱,可怜可笑的像是一出滑稽的戏剧。

段玉成动了动喉结,求而不得的苦闷令他难以纾解,于是,他只能用行动去亲吻、乞求他的另一半,爱一爱他。

男人湿哒哒的气息落在少年绵软濡湿的唇畔,他吸气,粘稠低沉的声线像是一只爪牙大张的花背蜘蛛,勾挂在少年的面中、耳侧。

他说:“阿让,想下车,你该主动一些。”

说着,他修长的指节已经触上爱人漂亮的脖颈,指腹轻揉泛起鸡皮疙瘩的白肤,温凉的触觉瞬间令少年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雾蒙蒙的眼泪彻底凝实滑落腮边,江让战栗耻辱的仿佛整个人都被投入熊熊烈火之中灼烧,他并未抗拒,只是无力地嘶哑乞求道:“段玉成,至少别在这儿,回去之后......好吗?算我求你。”(只是求他别在家门口亲)

段玉成动作止住了,他深深吸气,心口酸涩得像是挤进了柠檬的汁水。

或许是少年看上去实在不堪重负,男人到底没再继续做什么,只是温柔地替他可怜的爱人揩去湿漉漉的泪,低声安抚几句,将人送下了车。

眼看着少年撑伞逐渐消失的背影,灰衣的男人垂着头靠在轿车边,眉宇间的褶皱很深,细雪落在其上,很快便化作汽水消散了。

他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自嘲地笑笑。

唇畔的笑意比涩口药物还令人发苦。

段玉成觉得自己确实是个混蛋,人家实在不喜欢自己,算了就是了。

但他努力过了,是他放不下。

*

“哥,我回来了。”

红稠伞靠在墙角,细密的雪粒化作雨滴似的小蘑菇,一粒连着一粒,拉拽着往水泥地面掉。

围着白绒围巾的少年推开叮叮咣咣的铁门,一阵干燥暖和的空气扑面而来。

江让一愣,眼看着昔日寒冷阴暗的地下室晃身一变,竟变作了一片温馨舒适的蜗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