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起来,他下意识往前跨一步,用一侧的手臂暧昧地环绕住beta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靠在青年的肩侧,轻声细语道:“阿让,这位是?”

江让张了张唇,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挑弄下,简单的一句介绍竟迟迟说不出口。

陈俨玉的视线落在挺拔青年身侧面色越来越难看的beta身上,唇弯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来。

他像是解释,又像是刻意要让人误会一般道:“算起来,江先生也算与我因缘而识,我姓陈,名俨玉,你们可以直接叫我俨玉。”

杭柳的指尖深陷掌心,他似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端住贤惠温柔的假面,柔柔道:“这样怎么能行?我和阿让虽然出生在乡镇里,却也懂得城里的礼仪规矩。陈先生一表人才,想必对这方面更是有所心得吧?”

陈俨玉狭长的眼眸微眯,显然,男人十分清楚风暴的核心是谁,他根本不必要与眼前这个拈酸吃醋、小家子气的beta多说什么。

斯文男人淡淡瞥了眼beta,只对着江让这个主事人笑道:“江先生,这是不打算让我进去了?”

江让确实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对方进来,但脑海中却偏偏浮现了另外一种声音。

蛊一般的声音。

“你不想救你爸了吗?”

“人老实一辈子有什么用,再老实能当钱花么?”

“他是有钱人,而你,可怜的家伙,最缺的就是钱,你敢得罪他吗?”

这些古怪的思绪像是缠绕在一起的巨蛇,它们蠕动着释放出毒汁,试图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江让在这样的动荡中沉默了许久,最后,竟像是妥协了似的轻轻拍了拍杭柳的手背,带着身侧的青年垂头往后退开了两步。

男人面容含笑,像是早已预料到结果一般,闲庭信步地进了病房。

将花束摆放在苍白的床头柜上后,陈俨玉却意外的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之前的针锋相对像是湮灭成灰,男人此时倒像是真心实意来探病的一般,常规化地宽慰了两句后,便直截了当地离开了。

旁人一切多余的想法在那一瞬间,都像是成了可笑过剩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