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谈宽双手摆了摆,脸色青白:“反正你现在都能怀疑到我身上了,我无话可说,我特么以后再也不管你们俩这些破事儿了!”
说着,他转身便要走。
可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乔允南模糊得将近融化的语调。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好友,男人的话语中难得多了几分歉疚的意味。
“抱歉,谈宽,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你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就那么说阿让,我听得有点不舒服......”
谈宽无语到险些冷笑出声,他嗤笑着,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眼看着好友深陷婚姻囚笼无力挣扎的局外人。
“算了,”他说:“既然你不肯信我,那我们直接去看看就是了。”
男人语带嘲意:“看看你那好老公到底是去酒店谈生意的,还是去私会小情人的。”
...
酒店走廊的地板铺着一层厚厚的深红地毯,橙黄的灯光如回字形一般、一层叠一层,如蜜蜂蜂尾的色泽一般,缓缓延伸至尾房。
“谈先生,3033就是这一间,这是房卡,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酒店的经理面上带笑,点头哈腰地对穿着黑色西装男人说着,一边恭敬地将房卡递过去。
谈宽没有开口,客气接过房卡后便示意对方离开。
男人指节摩挲着门卡边角圆润的弧度,好半晌,还是转身将房卡递给身后面色幽寂的好友。
乔允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过房卡的,他只觉得耳膜鼓胀,止不住的、如水箱中鼓起水泡声源源不息,鼓起、破灭、鼓起、再破灭。
很吵,嗡鸣的吵,吵到电子卡嘀嘀的开门声都无法掩盖那样的瘆人的、深阴的声调。
可他终究还是要被人自淤泥深厚的深潭中残忍扯出。
因为他听到了,房间内传来的道道颤抖的喘.息声。
很熟悉的声音,熟悉到什么程度呢,乔允南近乎空茫失色的想,阿让和他玩闹的时候,被挠到痒痒肉的时候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和他一起跑步锻炼身体的时候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坐在他身上,抱着他亲吻,说最爱他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可现在,陪伴在他爱人身边的、让他的阿让发出那样快意满足声调的人,又是谁呢?
乔允南浑身颤抖,心如刀割,某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步履蹒跚的、行走在冰层上的老人,他的躯体已经缺水般干瘪、容颜已经斑驳衰老、神志将近磨灭,只待摇魂铃一响,便该魂归西天了。
他哆嗦着、静颤着,一步步踏入那腥香的、罪孽的、被爱情蒙蔽的真相。
他的阿让,小狗一样围着他转的阿让、说永远只爱他的阿让、与他十指相扣的阿让、替他带上结婚戒指的阿让......如今,正深陷在旁人的温柔乡中。
青年还是那样好看,动情后痉.挛的脊骨、微微后仰沉浸爱.欲之中的头颅、潮湿脸颊上如画纸上跳色的艳红。
他是如此性.感、成熟,仿若一株被喂养至鼓胀饱满的蛇果。
乔允南浓密的睫毛微颤,下一秒,湿红的眼眶却承受不住得落下了灼烫的泪。
他努力张唇,却近乎失语,脸色煞白到青白,整个人仿若一张轻飘飘的纸张,下一秒就该被彻底撕碎搅散了去。
或许是被注视的感觉实在过分强烈,颠簸沉浸在爱欲中的青年懒懒睁开湿淋淋的眼,偏头看去。
与妻子那双闷黑无光的眼对视的刹那间,江让只觉血液逆流,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头颅自后颅骨处升腾起一片诡谲的酥麻。
他吓得浑身一抖,即将攀登巅.峰的快意都像是被人用烟头死死烫灭了一般。
下一秒,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奸在床的青年魂飞魄散地从迷蒙呜咽的诺亚身上爬了下来。
水声粘稠,江让脸色又青又白,急的想立刻同乔允南辩驳,偏偏他此时浑身赤.裸,连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