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说谎。陆宴明明见到江祁跟在顾己肆身边,却从没有往这处想,他太信任顾己肆了,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愚蠢。

“那日在茶楼,你被人打,还与打你的那些人理论,他们说当今太子比齐王更适合继承皇位,你却力争说‘齐王殿下爱民如子,聪慧过人,他才是真的希望天下太平,并且也一定会做到让天下太平之人’”陆宴咬着牙,顿了顿,继续说:“你谋划这一切,只是为了接近我达成你的目的?”

顾己肆平静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陆宴另一手紧捏起拳,猛地砸在墙上,那拳就落在顾己肆耳旁,墙灰扑簌簌往下落,顾己肆沉着眸,听见陆宴几近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声,“你何苦骗我啊顾二!!你把本王当成傻子耍啊!!!我为你想尽办法某前程,在太后面前如此护你!!到头来你告诉我你是赵归弈?!”

在顾己肆看不见的黑暗里,陆宴红着眼眶哑笑了几声,“赵归弈......哈哈哈,你是谁都好,为何偏偏是赵归弈......”

顾己肆第一次见陆宴这副模样有些吃惊,他心跳忽地加快,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堵得慌,身体开始发冷。

陆宴这次来,的确是皇上的旨意,他在来大理寺的路上,曾设想过千百种情况,只要顾己肆不承认他是赵归弈,那他就会力保顾己肆出去。

陆宴失望地松了手,顾己肆强撑的身体瘫软地顺墙滑坐下来,陆宴转过身,沉静良久,才说:“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顾己肆低着头。

“莫疆人打进来了,皇兄要出征,”陆宴顿了顿说:“父皇要你代替皇兄。”

顾己肆轻笑出声,“陆伯父未免太高看我了,上一次出征,我断送了整个贺国,他不怕我这次重蹈覆辙,葬了他的江山吗。”

陆宴不知在想什么,没听顾己肆这番话,他对门口抬烛的“胆儿小”说:“把烛留下,出去。”

“胆儿小”一听,吓得一个激灵,转身走到陆宴身边,俯身放下蜡烛,双腿打着颤地冲了出去,在台阶上不知摔了多少跤,手上抱着的铁链叮铃咣当乱响,待他回到地面,陆宴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捏在手上。

他走到顾己肆身前蹲下身,小声道:“这是太仆寺的赴任书,你不是想去太仆寺吗?”

顾己肆抬起头,看着陆宴手上的黄纸,又看向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