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了计较。

穆幼青翘起一只脚,看了一眼破烂的鞋面,又抬头忘了一眼,那一身华服的刘开富正向王礼丢眼色。

这不正是为民伸冤的时候吗。

“是,属下这就呈报。”穆幼青拍了拍手,朝前走了两步,“王爷让属下扮作乞丐混入乞讨人群,就是为了探查沉水县底层百姓的生活状况。”

此话一出,刘开富,老马,王礼三人均深感意料之外地抬起头。

穆幼青看在眼中,心里痛快,“据属下所知,这沉水县乞丐占人口总数的四成,在那些个款爷恶霸的加持下,还在日益剧增,可怜的百姓被夺了房子田地,甚至莫名其妙被通知欠下一屁股债,不仅如此”

穆幼青看向王礼,“这沉水县还没有可以为百姓做主的人,此处官商勾结,害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穆幼青义愤填膺,本就气虚的她说到激动处,猛地咳了几下,一旁小侍俾上前为其拍背,倒了杯热茶,才缓了下来,穆幼青道了声谢。

“所以”她放下茶盏,观察刘开富变了好几变的脸色,那王礼倒是始终不动如山。穆幼青觉得还得上一剂狠药,她望着顾己肆的画作,继续说:“所以属下认为,您这幅画用错颜色了。”

在场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己肆停了笔,“何错之有?”

“丹色太多。”穆幼青眼神坚定地望着刘开富,“丹色是血肉亦是富饶,是炉火,是牛羊肉,是至阳之色。如何代表身在冰雪,处于黑暗的穷苦乞丐?”

刘开富抻着头想看石桌上的画,他上前几步,穆幼青想上前遮挡,却叫那小侍俾先一步挡在石桌前,小侍俾是个有眼色的丫头,她回头冲穆幼青点头,穆幼青回之一笑。

穆幼青见顾己肆放下了画笔,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先道:“属下认为,该用五色,分别为‘窃蓝’‘影青’‘苔古’以及‘风入松’”,顾己肆转头面朝穆幼青的方向,沉默良久才问:“何解?”

“这几种颜色带有阴寒之泽,苦难之气,您想要画的不正是这沉水县乞丐的真实处境吗?”穆幼青话已经提示到这个份上了,她就指望着这齐王有那么一丢善意,能帮她圆谎。

“毕竟,这画您是要交予圣上的啊。”

此话一出,空气凝结,穆幼青自己也被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

这算不算假传圣旨?

刘开富面色铁青,踉跄退了几步,眼神犀利地望向老马,心说难道这齐王是皇上派来查他的?

老马像是心领神会,苦着张脸,摇了摇头。

顾己肆也没料到,这小小女子会在这般场面临危不乱,且一箭双雕朝他丢了个如此不好接的球。

正在这节骨眼,齐王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沉水县师爷急匆匆前来,进了王府还顾不上喘气,红着脸跑到王礼面前躬身:“大人,我与齐王吃过早食,齐王便离开了,这前脚走,后脚我就收到京城的信笺,是急报,与齐王有关,我便送到王府来。”

王礼点了点头,并未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