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顾己肆下了车,彩珠忙把手中的氅衣披到顾己肆身上,他抬手挡了,“不必。”
彩珠收回手,又说,“对了公子,方才有人送了张纸来,说是请务必转交给公子,那人也没留姓名,只是......”
只是顾己肆眼睛看不见。
顾己肆伸手,“什么样的人?”
彩珠把纸条放到顾己肆掌心,“就是个普通百姓,奴婢觉着他是受人之托,并不是写纸条的人。”
顾己肆点了头,匆匆进了卧房,更了衣便让云可珠进来。
“看看纸上写了什么。”
顾己肆系着眼上的白纱,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云可珠看着顾己肆的动作知道他挺赶的,她接过纸条就打开看。
这一看她就傻眼了,她抬起头告诉顾己肆那纸上只有一个字:庸。
顾己肆放下茶盏想在思考,而后大步往门外走,这时一个死士从屋檐跳下,跪在顾己肆身边。
“如何?”顾己肆整理着衣袖问。
“回主子......”死士有些吞吐,“出意外了。”
顾己肆停住手上动作,面朝死士,“发生了什么?”
死士将头埋的很低:“本来就要将夫人救回来了,只是半路杀出了一群......一群莫疆人......他们将夫人劫走了,您说过,若是出现其他人切勿轻举妄动,所以......”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莫疆人带走?”顾己肆的声音里没有焦急,也听不出责备,这让死士更慌了。
“属下该死。”
“人跟着吗?”顾己肆问。
“跟着的。”
“跟紧了,”顾己肆转头朝屋里的云可珠说:“烧了。”
说罢顾己肆便走了,云可珠愣了愣,才把手中的纸条放到了烛火上。
莫疆队伍不选好走的路,就是怕被楚凉官兵找到,但他们人多,队伍拖的长,没走多久,就停下休息。
穆幼青还在想花不厌的话,可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驾囚车的车夫靠在囚笼边喝着酒,不时往笼内看。
“他,他怎么还不醒,不会有事吧?”穆幼青找着话题。
花不厌睁开眼,看了看阿虎,又重新闭上眼:“他吸入体内的毒气多,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但也死不了。”
“哦......”
傍晚的风冷,囚车刚好停在风口,风直冲穆幼青面上扑,花子酌借着腿酸的原由,换了位置,就坐在穆幼青正对面。
“那个......”穆幼青想了一路,此刻打算为之前的话解释,“我不是假装不认识你,我是生过一场病,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花不厌睁开眼。
他望着夜空中的星辰,眸子里映着银白的光,良久才说:“在驿站里,你身边那位是什么人?”
穆幼青想了想,说:“他叫顾己肆,是我的朋友。”
花不厌听了名字,立马直起身,他望着穆幼青的眼睛,满脸疑惑重复:“顾己肆?”
穆幼青点点头。
忽地,花不厌笑起来,那车夫用手肘撞了撞囚车,嚷嚷了句莫疆话,花不厌才重新靠在铁杆上,他双手枕在后脑,“有多少人知道他来了?”
“什么?”穆幼青不懂花不厌的意思。
“齐王知道吧?还有谁?赵宵?”花不厌就像再讲什么饭后闲话。
穆幼青想,看来这花不厌是“自己人”,可他既然知道顾己肆为什么当时没有认出来?
“齐王知道,赵宵我不认识。”穆幼青想起在江祁的记忆里,出现过“宵儿”这个名字,但人她没见过。
“还有花大人,”穆幼青补充道,“就是花子酌。”
听到这个名字,花不厌突然变得严肃,他眉皱得紧,穆幼青看出他似乎不太想提花子酌,于是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