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先生上前好奇地问:“小伙子你不要紧吧?你这是怎么搞的啊?”
他说:“我也不知道。”
这时有两个接到群众报警的民警走过来,他们拔开围观的群众走到他跟前喝道:“喂,你是干什么的?”
他愁苦地对民警说:“我,我……”
民警没好气地说:“我什么我,没事就赶紧走,别在这里闹事。”这个民警说着对另一个民警说:“他妈的又一个疯子饿昏了头。”
那个民警一脸鄙夷地望着他笑了笑,说:“你能不能走啊,能走就快离开这里。”
他痛苦地打量了自己的全身,他还有力气,肚子不觉得饿,只是心里还很恐惧,意识还有一些无法适应自己苏醒的现状,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噩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他问民警:“我这不是做梦吧?”
民警嫌他臭,后退一步,指着他骂道:“你他妈的站住,别再往前走啊。你能走,就赶紧离开老子的片区,否则我把你抓起来。”
他暗暗地用手掐了自己一把,很疼的。他在心里说:“这不是做梦,我醒了。”
他虽然醒了,可是他却感觉还在噩梦中。
他没好气地冲着民警说:“我要报警,我是被人害成这样的。”是的,他这时想到自己落到这种境地,肯定是有人伤害了他,可是他不知道是谁伤害了他,又是怎么伤害他的?
民警见他的外表很有一些气质,一表人才的样子,虽然浑身又臭又脏,但他的气质与那些失魂落魄的盲流或疯疯癫癫的疯子确实与众不同。
民警问:“你的身份证?”
他掏了掏身上的口袋,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钱包,里面只有身份和一些银行卡,但现金却没有一张。他怀疑是自己刚才昏倒在这里的时候被路人趁机偷走了。不过他这时顾不了那么多,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份证还在。
民警接过去看了看他的身份证,上面是写着“伍子荣”的姓名,住址是本市白雨区的。这个身份证消除了民警对他的鄙视。民警的语气很温和地问他:“你是干什么的?你的家人又是干什么的?”
伍子荣说:“我没有职业,我是一名自由职业者。”
另一个民警嘲笑道:“你就直接说自己是无业游民吧。”
伍子荣很反感这句话,他说:“难道自由职业者就等同于无业游民吗。我是搞纪录片的,我的作品在全国拿过一些大奖。”
在这两个没有什么文化素质的民警眼里搞纪录片的概念就是搞记者的概念,没准备这个伍子荣可能是得罪了什么采访对象,被人整了一顿也没准。他们俩不敢得罪这类搞纪录片的人,于是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俩请他到社区警务室说话。
据警方从群众的反应情况来看,伍子荣应该是今天早上凌晨六点钟的时候昏倒在那条巷子口的,或者是被人打昏扔在那里的。他身上的钱和手机之类的贵重物品一空,警方认为他很有可能是遭遇了抢劫。但伍子荣顾不了这么多,他对自己是怎么到那条巷子的,之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赶紧打电话给家人让家人来接他回家。他感觉自己无力解决这些事情,他需要安静,需要家的温暖,需要慢慢来思考这些离奇而又恐惧的问题。
家人(1)
他拔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一个多年在伍家做女佣的吴妈,她在伍子荣说明身份后,忙说:“你真的是子荣吗?你在哪儿呀?你妈他们可急死了,他们到处在找你呢。”
伍子荣从电话里听出吴妈的声音里充满了疑问和惊喜的语气。他忙回道:“吴妈,是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刚才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巷子里。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荣你现在在哪里?”吴妈急切地问道。
“我现在在……”伍子荣说着向旁边站着的值班民警询问地址。
值班民警说:“明乐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