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上前趴到大班桌上,满嘴黄牙充满了臭气地说:“我知道是……”
李胜志忍受不了老黄的嘴臭,打断他:“你坐下说。”
老黄点头哈腰地说:“哦,哦我坐下说,我坐下说。是这样的,我知道是谁毒死伍太太的。”
李胜志一听,来精神了,他欠身上前手压桌面直视老黄,问:“你说得可是真的?”
老黄笑道:“李总管,我们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我难道还会骗你吗。”
李胜志问:“那你说凶手是谁?”
老黄笑了笑,说:“李总管要是我说的情报是真的,你是不是帮我向子荣申请一点好处费啊,我最近欠了一些债,人家老在逼我……”
李胜志烦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只要你的消息可靠,你放心我亏不了你。”
老黄有了李胜志这句话就放心了,他再次起身趴到大班桌上,满嘴臭气地说:“是王明成。”
李胜志其实也在怀疑王明成,但是他一直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耳听见的。”
“他跟你说的?”
“不是,他哪能跟我说呢,我是偷听到的。我家不是跟他家是邻居嘛,前天夜里我半夜里闹肚子,起来上茅坑听见他在屋里跟老婆谈这件事情,我全听到了。”
王明成自从周冰冰死后,伍家再也不需要专职司机,伍子荣便请李胜志辞退了王明成。王明成的家在宝龙区的西门镇,那里目前还是一个有待进一步开发的偏僻山区。那地方的支柱产业主要是采石业和水泥之类的建筑材料产业,那地方生产的各类建筑材料源源不断地为江洲市的都市基础建筑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但自身的经济仍然比较落后。
李胜志问:“他跟他老婆是怎么说的?”
老黄说:“我听见他老婆问他毒死伍太太的事情万一被人发现,他们该怎么办?”
李胜志迫不及待地问:“王明成怎么说?”
老黄说:“他说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儿子要是没有这笔钱治病就只有等死,万一事情败露了,天塌了他一个人去顶。”
李胜志这回全明白了。他背靠上大班椅,自言自语地说:“难怪他儿子最近有钱住院做手术了。”
王明成的儿子今年二十三岁,患有颅内肿瘤,去年做过一次伽玛刀,把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还借了不少债;但病愈后却复发,还需要再做一次手术。这笔手术费和治疗费至少又要六万多块钱。王明成夫妇俩,这对普通的农民上哪弄这笔钱去。如今种田倒赔本搞得国家不得不给农民种田补贴;到外面打工他老婆这么大年纪,人家根本不愿意要,有老板用她也是那么一点打发乞丐似的工钱,这还不如在家做一点小生意一天赚个二三十来块钱好一些。因此他们夫妇俩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笔钱。这个李胜志是很清楚的。而王明成为了给儿子治病,已经向李胜志这些老同事和老朋友以及他的亲戚都借了一个遍,再借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愿意再把钱借给一个没有偿还债务能力的朋友或亲人,他们当初借给王明成那点钱也只是看在彼此多年的交情上,那点交情在那点钱借给王明成之后就像打发乞丐一样也就将王明成打发走了,请他以后别再来找他们借了。因为他知道他儿子这一病花掉了几万块,欠了不少债。而王明成家就靠他帮伍家开车那每月二千块钱的工资和他老婆做一天赚二三十块钱的小买卖维持生计,这种贫穷家庭绝对是一个无偿还大笔债务能力的人家。
李胜志把这个消息告诉张成文后。张成文说:“如果真是他干的,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
经过医生的抢救,张雨终于脱离了危险,第二天的早上八点钟,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看见伍子荣趴在她的病床前睡着了。她凝望伍子荣的眼睛止不住地噙满了眼泪。
从昨晚起伍子荣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这是一间花费很高的高级特护病房,只有一张床位,很安静,环境优雅,差不多跟住